但是季时覃一向对自己要求高，他也不爱辩解，只是私下里又开始默默减肥，从开拍到现在他又瘦了三斤，原本就只有一百一十六斤，现在只有堪堪一百斤。
程鸢每次看到他瘦的骨头都要冒出来的样子，心里就默默有些酸涩，想各种法子给他煮养生茶、养生汤和养生粥，不想他为了拍戏把身体给搞垮了。
季时覃愣了几秒，心里划过几分暖流，弯唇笑着，脸上被灰尘蹭脏的地方都带了笑意，“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这都是演员的工作需要。”
程鸢当然知道这是工作需要，但是作为身边人看着他瘦的可怜，当然也会心疼啊，更何况他们……还是夫妻。
但是程鸢一向不是会把心里话讲出来的人，哪怕在心里写完了一篇小作文，话到了嘴边也只是短短的一句，“我知道了。”
程鸢回到房车后，大福凑到季时覃跟前，“覃哥，程程姐是真的很关心你。”
季时覃端起保温桶，挖了一勺莲子羹吃掉，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落寞，“我知道，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是有些委屈她了。”
程鸢虽然看着有些冷淡有些板，但其实是一个性子很软的姑娘，没什么脾气，他相信程鸢不管是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都会把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好，但她偏偏就是跟他这样工作性质的男人结婚了，在一起了。
看起来她每天都跟他在一起，但他每天分给她的时间又有多少？她每天不是在房车里，就是在酒店里，连点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但小姑娘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还满心都在想着怎么给他补身体，这段关系里，总归是他亏欠太多。
大福还是第一次看到季时覃露出这样的神情，她静默了几秒，接着活跃气氛，“老板你不是想拍完这部戏休息一下嘛，到时候陪程程姐出去玩啊。”
季时覃笑：“你们小姑娘有话聊，帮我问问程程想去哪，别让她察觉到。”
“是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
季时覃现在不仅要忙着拍戏，还要准备新歌的录制，行程排的满满当当，眼看着他晚上又没有时间吃晚饭了。
好在录影棚在市中心，周围商场菜场很多，买起东西也不算麻烦。
季时覃扣上棒球帽，压了压帽檐，拨开程鸢遮在眼皮上的碎发，再一次问，“你真不跟我去录歌？”
程鸢有些无奈，不知道他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难得玩笑，“制作人是女孩子？”
“啊？” 季时覃摇头，“不是啊。”
程鸢牵了牵嘴角，理所当然道，“所以我不是必须要在的。”
季时覃掂量过话里的意思，摇头笑着，“你啊，不去就在车里好好休息，饿了车里有零食，饭到了我让大福给你送来。”
“奥，我知道了，” 程鸢点头，抬手推了推他，“你快去吧，早点录完回去休息，明天不是五点就要起来上妆吗。”
季时覃眉眼弯了下，“小管家婆。”
程鸢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后知后觉出这四个字里的甜味儿，嘴角缓缓翘了起来。
程鸢不跟着去，是有她自己的小主意，她把五月放在车里随时备着的太空舱里，跟司机说了一声便带着口罩和帽子下车了。
她在地图上搜了最近的一家便民超市，买了些煮百合杏仁牛奶的食材，又转头去隔壁的商场买即食燕窝。
程鸢正在挑着燕窝，宋欢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喂，欢欢怎么了？”
宋欢：“你在哪儿呢这是，怎么听着乱糟糟的？”
程鸢拿起一盒燕窝仔细看着配料表，“我在挑燕窝。”
“程程你怎么突然这么爱保养了？这是要把专业发挥到极致啊哈哈哈哈。”
“是买给季时覃吃的。”
宋欢愣了下，接着哈哈笑，“这么贴心啊，不过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爱的火花擦出来了吗？”
程鸢挑着燕窝的手指一顿，眼神迷离了几分，心里说不出来的有些迷茫。她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跟季时覃之间的情况，两人认识是一场偶然，结婚是一句随口的玩笑。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挺融洽的，但是仔细那么一想，两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墙，把两个人的心隔开了些许。
“就……那样吧。”
宋欢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沮丧，“怎么了这是？你们两个吵架了？”
程鸢无声叹息，晃了晃脑袋，重新拿起一盒燕窝看着，“没有吵架，我就是觉得我们结婚好想挺草率的，好了不说我了，欢欢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宋欢这才想起正事，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最近本科班要聚会，你要来参加吗？班长要统计过去参加的人名。”
程鸢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活动，“应该不去吧。”
“行，那我跟班长说一声，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啊，还有跟你老公相处也不要着急，慢慢来。” 宋欢忍不住安慰了几句，听的程鸢倒是笑出了声。
“好啦我知道了，我没事，” 程鸢把挑好的燕窝递给收银员，“我要回去了，先挂了。”
这会儿正值下班的时间，街道很是喧嚣，下班的人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烟火气十足。
程鸢很喜欢这样平淡的烟火气，不自觉就勾起了嘴角。
房车里做饭的东西很齐全，煮杏仁牛奶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儿，总归是要让季时覃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