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抬起手，手腕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灼”字，“你是说这个？”
黎灼这次近距离看了一下这个灼字，脑海中好像浮现出一些画面，但是仔细想去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沈曜看着黎灼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一片茫然。
“我们之前认识对吗？”黎灼早就有了这个怀疑，既然沈曜说曾经两个人签订过契约，那么必定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说不定还可以解除自己一直做的那个梦……
“是的。”沈曜用手抚摸起来自己手腕上那个灼字。
“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如你所见，我是一只银狐。”
黎灼想起来了上次他们在一块的时候，沈曜曾露出来过自己的耳朵。
“在我危难之际你救过我，作为回报我与你签订了契约。我曾经陪你游历过许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事。”
那段记忆是沈曜最珍贵的东西，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充满了幸福。
“那，后来呢？”
沈曜的表情开始变得一僵，好像接下来要讲的话是一段极其痛苦不堪的回忆。
“后来……云城世家纷争四起，黎家虽然地位高但也难以独善其身。”
“你告诉我，你是黎家的家主是云城的一部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世家混战，毁了云城。”
沈曜闭上眼睛，那些过去的画面现在回忆起来都是历历在目。
“那为何我苏醒后没人和我讲起来这些？”
沈曜温柔的笑了笑，“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当初那场混战是由几个世家家主和高层暗中谋划的，就连很多世家中人都不知道。”
“那场混战原本几个世家只是单纯的为了吞并其他世家力量发起的，不曾想事态逐渐超出他们的认知。
到最后甚至人类也参与了进来，你为了阻止那场混战受了重伤，很多世家家主都死在了那场混战中，现在存活的只有你自己了。”
黎灼被沈曜的话感到吃惊，若不是当初自己是吸血鬼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化作土了。
“在想什么？想自己如果不是吸血鬼了，就可能和其他世家家主一样？”
沈曜十分擅长猜人的心思，能看透黎灼想什么的人，也只有沈曜了，“是的。”
“可是事实是，你没死不是因为你是吸血鬼。”
“那是为何？”黎灼不明白沈曜在卖什么关子。
第五十章 陷入回忆
“因为你重伤之时，我冒死救了你。”
黎灼突然想到了什么，“曾经你叫我什么？”
沈曜突然被黎灼的一愣，“叫……主人。”
没错，黎灼现在可以确定沈曜说的话属实，她没想到那个不断出现自己梦中的人，竟然是沈曜。
黎灼回忆起来那个梦，梦中自己浑身是血，现在一片沼泽之中，周围一片漆黑，越是挣扎想从沼泽里面挣脱出来，越是动弹不得。
就在身体缓缓下沉中，黎灼突然听见一只喊着主人的银狐，把自己的身体推出了沼泽，然而这只银狐却陷了进去。
“黎灼，你怎么了？”
“啊！”黎灼突然清醒过来，大口喘着气，梦中的一切逐渐清晰明了起来。
黎灼这才发现刚刚自己流下泪，趁着沈曜没有注意到，偷偷擦了。
没有和沈曜讲关于梦的事，她知道对于沈曜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我没事。”
“你刚才问我曾经如何称呼你，可是想起来了什么？”
黎灼倒是希望自己能把一切记起来，但是必须承认，沈曜说的话，没有让自己回忆起来，就好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抱歉。”
沈曜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这不怪你，没必要愧疚。
有时候我倒希望你干脆不要在回忆起来那些痛苦，至少你可以一直快乐。”
黎灼知道沈曜这是在安慰自己，如果真的一直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那对沈曜不公平。
“我为何会忘记我的过去呢？确切的说……我好像只忘了你。”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是沈曜不得不承认，黎灼自从苏醒后，记得自己是黎家的先祖，记得身边一切，甚至一些个无关紧要的人，唯独忘记了沈曜。
“我也不知道，你当初受了重伤，作为那场混战唯一的幸存者，黎家为了向世人隐瞒真相，利用术法将你安眠于水晶棺中修养。”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年间出现过不少杰出的占卜师，曾说过黎家会有一场劫难，而你会在黎家危难之际苏醒。”
黎灼想到之前自己一直怀疑沈曜，现在一想来有些愧疚。“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等我苏醒吗？”
“是的，我侥幸在那场混战中活下来，听说你未来会苏醒，我就从未离开过云城一直等你。
百年间，我看过了云城沧海桑田的变化，看到了世家的崛起没落，终于等到了你。”
“也许是黎家这次真的遭遇了危机，也许是冥冥中命运就是如此，黎震将你唤醒，挽救黎家危机。
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世界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黎灼即使对过去没有了回忆，但是听沈曜这么说来，也能感受到当初自己与沈曜的感情非同寻常。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曜，因为和沈曜比起来她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