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薄木板做成的扑克牌，姜盈暂时没有教给族人们其他的玩法，只教了一个“二十四点”，一群成年人搬着椅子在路边晒太阳，一边看着新抽出来的四张牌，在心中飞速计算二十四点。
“一、二、三、六……这怎么凑二十四点？”
“该不会像刚才抽出来的四张一样无解吧？”
“等等等等！我好像算出来了！”有人低下头，手里拿着炭条在水泥地面上写写画画。
姜盈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
族人们玩二十四点的景象比赌博要让人心情舒畅多了，但是扑克牌已经做出来了，只教给族人们玩二十四点是不是太过分了？
姜盈在心中思考要不要再教给大家几种玩法，只要不玩钱就可以了，还是说等着他们自己发明……
从隔壁姜朱的小院门前走过，姜盈看到小姜蛋和一群小朋友们一起围成一圈站着，也在玩游戏。
“一！”
“二！”
“三！”
“四！”
“过！”
姜盈听了两耳朵，立刻就知道小孩子们玩的是“逢五过”的游戏。这是从“逢七过”改过来的游戏，姜盈教给族人们“逢七过”之后，大家立刻无师自通地变出了“逢五过”“逢六过”“逢七过”“逢八过”……
“逢五过”当然是最简单的，大人们不屑于玩，小孩们却最热衷。
“二十！”小姜蛋大声喊出了一个不该出现的数字，周围的小孩子们立刻喊着她说错了，小姜蛋一脸呆滞地张开嘴巴。
伸出自己的两只巴掌低头数手指。
二十也是五的倍数吗？她只有十根手指头，根本数不清呀？
姜盈笑着走进自己家的小院，小姜蛋如今也到幼儿园中班的年纪了，在和她同一批的同龄小孩子之中不算聪明的。
明明姜朱在数学上很有天赋，不知道小姜蛋是发育略晚一些，还是没有遗传到姜朱在数学上的天分，遗传了阿鲤或者阿鲢的？
不过远古的小孩子教育环境差很多，完全不能和现代的小孩子比。姜盈看着小姜蛋笨呼呼的样子，觉得她也很可爱。
她泡进浴缸里的时候，心中依旧在想着姜朱家里的事，阿鲢已经离开了姜朱，算是和平分手，没有炒也没有闹。
如今阿鲢和部落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女人已经生了孩子。当然这个孩子也未必是阿鲢的……
阿鲤依旧陪伴在姜朱身边，但是姜朱告诉过姜盈，她这几年不准备再和阿鲤生孩子了。
“生孩子有可能会死，要是真的因为生孩子死了，那就太亏了。”
姜朱以前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刚生完小姜蛋的时候，她刚刚受了疼受了苦，心中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是在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呢？
是在她制造出新型织布机的时候？是在她制造出打谷机的时候？还是在铁矿里炼出第一炉铁的时候？
是在她教出第一个徒弟的时候？是她的徒弟也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还是她管理的人数破千，成为工业部部长之后？
总之，是在她发现自己除了像是世世代代的族人那样，吃饱、穿暖、活下去、生孩子之外，还有其他的活法之后。
姜朱现在几乎记不起来自己在神女来到部落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每一天都和前一天一样，每一年都和前一年一样。
她好像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记忆最深的就是她有几次差点死掉。
吃饱、穿暖、活下去、生孩子……以前能这样过完一生的族人们就是极其幸运的。其实像姜朱这样能活到十几岁的，已经是较为幸运的那一半了。
后来，神女来了，神女的神赐像黑夜中极为耀眼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她一片漆黑的大脑，劈开了她一片混沌的生活。
她以为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她成为了被神女选中的人，不过姜朱现在已经知道，那并不是。
接下来，她更幸福的时刻一个接着一个，制造出织布机、炼出第一炉铁、教出第一个徒弟、成为工业部部长……
这样的成就感、这样的满足感，是她之前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姜朱以前认为没有什么比吃饱更幸福，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还有很多比吃饱更幸福的事，而且要更幸福得多！
当然，是在天天吃饱的前提下。
姜朱脑子里一直有模模糊糊的想法，在她发现部落里因为受伤、因为生病而死的女人越来越少，甚至神女带着军队去打仗的时候都不怎么死人，部落里女人最大的死因都是生孩子之后，她就下定决心了。
既然现在人们可以活得比以前更久，既然她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生孩子，那么她完全不必着急。
等她再多体验几次像制造出织布机、炼出第一炉铁、教出第一个徒弟这样的幸福之后，她再去生孩子也来得及，那时候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也没有遗憾了。
姜朱以前认为生存和繁衍是最重要的事，但是现在她的人生中出现了更重要的事。
姜朱做出决定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鲤和阿鲢，她以为阿鲤和阿鲢会一起离开她，毕竟两人跟在她的身边就是为了和她生孩子。
出乎姜朱意料的是，阿鲢离开了，阿鲤选择留下。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