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思思还在想你师父的事情吗？”
是呀, 早知道是这样的, 她才不要知道师父的这些往事呢, 感觉也太无能为力了, 这都不是她能解决的事情。
“嗯。”傅竟夕闷在赵璋的胸口，轻轻嗯了一声。
“先生, 我就是觉着那位姚姑娘也太无辜，太可怜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 当年, 那位姚姑娘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嫁给师父的，到最后被害死的时候, 又再想什么。
“思思, 正是因为如此, 潜明才用永远离开京城, 放逐自己这种方式惩罚他的家人和他自己的。”
“唉！”
傅竟夕还是想不通，师父竟然是那种会让喜欢的女子做妾的那种男子。
“思思就不要再想这些了，都过去了的。”
“哪能都过去了，难道这件事最终就只有姚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白白丢了性命吗？”
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那...那个柱国公呢？就没有后续了吗？”
她下午好像还没有从师父口中得知那个柱国公如何了。
赵璋虽然嘴里安慰着小姑娘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但被她问道柱国公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心虚了。
“姜叙早些年便被革职了，如今只留着柱国公的名头而已，但他的这个国公名头到他也就到底了。”
就这样吗？为什么？傅竟夕不理解。
傅竟夕挣扎着从赵璋怀里出来，坐了起来。
傅竟夕毕竟才十六岁，妥协和退让对她来说不免遥远了些，哪怕是傅子渊，也是在那之后才不得不接受，最终只能以那样的方式结束那一切。
看出了小姑娘眼里的不解，赵璋也只能跟着傅竟夕坐了起来，解释道：“那姜叙是太后的兄长，当年这一切，很难说太后插手了多少，再加上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是姜叙给姚氏下药，所以当年整件事才会不了了之。”
赵璋没有说的是，当年太后拿出来先帝的圣旨，逼着他不能彻查那件事。
再加上当年朝野上下皆与姜家交好，而他根基未稳，想要维持朝政稳定，便也只能就此妥协，这便也是他觉着于潜明有愧的原因。
太后！
太后姓姜！
完了，傅竟夕都没想起来，这世上还有个太后，不过她也没在这见过太后，甚至都没听人提起过。
“说来，当年涉及到此事的人，也都付出了代价，潜明远走，对镇远侯夫妇的影响自不用说，那姜氏也是就这样守了十几年的活寡，柱国公也相当于被夺了爵位，后来便连太后都出宫去清修了。“
赵璋握着傅竟夕的手，告诉她这些，希望可以让她不那么纠结在这件事情上。
可是...
“可是说到底只要姚姑娘去世了，不是吗？”
傅竟夕其实也不想这般多愁善感，只是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脑子里一直不停地想这件事。
而且这件事也并没有像戏文里说的那样善恶到头终有报，有的只是红颜枯骨而已。
说完，傅竟夕便背对着赵璋独自躺了下去，她没有怪先生和师父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想来是她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吧。
她从来没想过师父有这么痛苦的过往，其实是不是先生也有这样的过去，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连听到这样的事情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更何况是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她没有办法想象，若她是当年的姚姑娘，会不会做出和她一样的决定，想来应该不会吧。
“思思。”
赵璋也随之躺下来，从背后拥住了傅竟夕，小姑娘想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是需要一些时间。
“先生，我其实之前都想过要放弃您的。”
“其实在出了长公主府那件事之前，我就已经意外知道了您的身份了，那时候我也觉着自己的身份不能嫁给您做妻子，再加上您说要给我赐婚，所以我真的当时都已经打算放弃了。”
她原本都没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先生的，只是再知道师父和姚姑娘那件事情后，她就一直忍不住想，她其实是不是没那么爱先生的，或者说是她是爱自己更多一些。
反正先生若是提出要她为妾，哪怕先生是皇帝，哪怕先生说得再好听，她都不会像姚姑娘那般接受，她应该还是会离开吧。
赵璋之前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忽然无比庆幸他们之间没有错过。
“原来思思也有这般先生不知道的小心思。”
还故意不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小姑娘还真是记仇的很。
傅竟夕有一点点小小的内疚，但其实还不是先生先不告诉她的，所以只有一点点而已。
顺着赵璋搂着她腰的手，傅竟夕摸上了先生的手指关节。
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转了一圈，重新环住先生的腰。
“先生，说到底还是您不告诉我在先的，所以您不准生气。”
他怎么会生气。
赵璋捧住傅竟夕的脸，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小姑娘。
“不会，是先生的不是才是，之前不告诉思思，也是怕思思不自在，后来也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只是那时确实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这才耽搁了下来，说来，思思真的很大度了，当时都没有和先生生气。”
因为她的气早就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