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渊一阵无言,被她的表情气笑了。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她。
青宸等了半晌都没有动静,她悄悄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应渊已经站起了身。
她也连忙起身,蹭到他身旁，“哥哥不想要了？”
应渊偏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不在发热期时,其实很难承受他的全部放纵。青宸大概也是知道的，所以在他看到她被赤墨抱住，脸色阴沉时,她主动跟他示好，转移他的注意力,急于让他消气。
但他也不可能真的不顾及她,只为一己私欲。
所以这个家伙是只负责撩,却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也不管他会不会失控……应渊有些恨得牙痒痒，实在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略微带了一丁点儿的力道。
青宸嘶了一声，抬手揉揉自己被捏疼的脸。
她的肌肤太过细嫩，哪怕他只是稍微使了一点点力道，也留下了红印。应渊瞥见了，有些愧疚地拉开她的手，用自己温暖的掌心帮她轻轻熨了熨脸。
他一边帮她揉敷着脸，一边问：“要去人间逛逛吗？”
“要要要。”青宸不住点头。
她总是喜欢人间的烟火，浓烈的气息，平凡的幸福。
他们要外出，归晁、庞翼和凝珠他们不会跟着，但腓腓却是想要跟着的。
一见他们要出门的架势，腓腓立即飞了过来，跳到青宸的怀里，然后“吧嗒”一声趴在她柔软的胸前。它那毛茸茸的爪子，刚好就搭在那高起的弧度上。
应渊眉头微挑，伸手掐住腓腓的后颈，将它从青宸的怀里提了起来。
腓腓被粗暴地拎起，又被粗鲁地丢在他的肩上。它趴在应渊宽阔的肩头，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看了看青宸，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应渊，似是有些茫然。
但越来越多的情况表明，它如今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在青宸身上踩来踩去了。
因为，龙君大人很介意。
就好像，青宸身上所有的地方，每一处，都是专属于他的领地，不管是谁都不能再触碰。哪怕是它这样还不能化形的契约小神兽都不行。
这是来自于一条龙的强烈独占欲。
*
最终应渊没有带腓腓。他带着青宸出了不妄海，刚到了人间的一座城，走在街头，不久就察觉到了有人跟随他们。
应渊脚步微微一顿，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青宸也察觉到了，说道：“是沧风。”
“嗯。”应渊收回目光，看着她：“你现在修为高了，神识也灵敏了。”
青宸摇头，如实道：“不是，其实以前也能察觉，因为他是我的伴生侍奉者嘛，所以我能感应得到……”
应渊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青宸总感觉气氛有哪里不对，她讶异地偏头，看到应渊面无表情的脸，那双墨蓝色的眼眸，此刻又幽深暗然，像是沉静浩瀚的海面。
青宸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叫他走。”
应渊的声音没有起伏。
他向来内敛，然而此刻不悦的情绪却毫不掩饰。青宸愣了一下，然后恍悟过来，看着他：“哥哥不喜欢沧风？”
应渊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青宸朝沧风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沧风迅速就到了他们面前。
“沧风，你回魔域吧，不用跟着我，我跟着哥哥没事的。”青宸说道。
沧风点头，“是。”
然后身形一闪，又立即隐没在人群里，很快周围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气息。
“这下可以了吧？”等他走了，青宸拉了拉应渊的袖子，笑着问：“沧风不爱说话，也从不违逆我，只闷头做事，哥哥为什么讨厌他啊？”
她完全没有想过应渊是在吃醋。
毕竟吃赤墨的醋她还能理解，可是沧风只是伴生侍奉者，对她除了忠诚守护、听命于事，并没有其他感情。
应渊看着她茫然的神情，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依旧没有说话。
魔界君主有伴生侍奉者，是一直以来亘古不变的传承。历任魔君里面，跟伴生侍奉者在一起的也不是没有过。
而且，侍奉者常伴自己守护的魔君左右，与魔君牵连感应，且同寿。
哪怕是伴侣，都有可能会有变心的时刻，而伴生侍奉者与自己的君主却仿佛绑缚在一起的、不可分割的一对，终生不会改变。
无法可解。
无法……不在意。
不过应渊并不是个妄自菲薄的性子，也不会一直沉浸在这些不快的情绪里。毕竟，她如今是在他的身边。
他只是收紧了牵住她的手，带着她避开熙攘的人群，继续往前走。
两人看人间百态，尝美味佳肴，赏人间乐事。直到太阳西斜，街头的人群忽地都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往家赶。街边商铺也开始收拾打烊，处处一副闭门闭户的趋势。
青宸有些好奇，问一个正在收拾摊子的摊贩，“这是怎么了？怎么今日大家这么早就回家？”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那摊贩一边说一边手脚极快地麻利收拾，“今日三月三。我们这里的说法是，三月三，鬼下山。所以今日大家都早早回家，晚上闭门不出。你们也尽快找个客栈歇息吧，再晚点估计客栈也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