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的手指微动。
唐傲身形晃了一下，摇了摇头打算醒醒神。
“老唐！”唐傲以为自己站稳了，其实偏偏倒倒快要撞到旁边的仪器，老张急忙上前扶了一把，从包里掏出一颗银瓜子作势就要塞给唐傲。
“我就不用了。”唐傲皱着眉头推拒，低头就看见自己的另一边被一束藤蔓扶着。
“唐队还是吃一颗去睡一觉吧，这里我和张队可以。”
阮软开口。唐傲这才从阮软背后的玻璃门上看见自己分外憔悴的身影。
整整三天没有合上的眼皮好像有了千金的重量，他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就彻底沉入黑暗之中。
阮软收回支撑唐傲身体的魔藤，老张将唐傲背起来放在不远处的病床上。
“张队，把梁平交代的事情跟我说一下。”
阮软从病床上站起来，脚尖落地地瞬间还有不真实感，她还有埋在土里的感觉。
医生赶过来，阮软摆了摆手，尝试着走了几步，运动促进血液循环，阮软再活动了一下四肢，感官彻底回来。
周围的人识趣地看着老张的脸色离开。
老张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缺失A基地元老级的异能者，威望高，还是唐傲的亲信，梁平当然是由老张亲自提审。
老张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梁平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他已经缺失了关于人类所有的感情，却获得了无上的力量。这不是提审出来的，这是解剖的结果。
这样做并不残忍，阮软在看向梁平的时候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
第一个死去的就是他的副手，在梁平眼里这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副手根本不算是人，更像是随时供他使用的一次性武器。
阮软不清楚梁平是如何找准晶核的位置的，可是第一颗晶核，是在人体内活生生捏爆的。
“他可以号令变异兽。”阮软回忆当时混乱的场面，一些不起眼的细节被挖掘出来，爆炸声，咆哮声，还有一句低语。阮软的手指抓紧床沿，对上了！
“梁平应该会兽语。”
“兽语？”老张惊了一下，“他们已经形成了语言？”
“应该不算是语言，只是命令，就像头狼号召群狼一样。”
阮软强迫自己不停地回忆曾经看到的，细碎的画面终于拼凑完整。
从飞机上飞落的时候，那个驾驶员似乎喝了什么？阮软猛地抬头，
“张队，有没有梁平的血检报告。”
“有，这个有。”
老张掏出对讲机，他的手心蒙上一层薄汗，他偷看站在旁边的阮软。
这三天北区没有一个地方闲着，到处混乱无序，整个大区都有瓦解的趋势。
受伤的伤员，无法查明的真相，混乱到毫无头绪的局面，都随着阮软的苏醒开始一点点抽丝剥茧。
刚才唐傲昏睡过去的时候，老张心里是没底的，但是现在他腰板都挺直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冲进病房，带头的是潘辰。
“这是A基地的副首席执行官，现在暂代首席执行官。”老张指着阮软介绍。
潘辰掩下眼睛里的震惊，拿出手里的报告。
“这是血液报告，从里面检测出一种类似于强效兴奋剂的成份，可以激发大脑活跃度，但是会模糊到感觉中枢，变成对周围完全无感的人。”
仅仅是兴奋是完全不够的。
在飞机重新攻击藤蔓的时候，阮软看得很清楚，有异能的波动，来自天空，而不是地上。
那个飞行员，阮软如果没有记错，在查看他的资料的时候，异能那一栏分明写着“无”。
那种东西可以凭空创造异能！
梁平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他觉得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这样的人会更加渴望力量。
“其他抓起来的人也进行了检查和审问，除了不停地重复兽皇，西区沦陷，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级别不够。
兽皇筛选人非常准确，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大面积的选择异能队队员就太刻意。
所以一定是收买。
比如可以提升异能值的药物。
武力，在末日是比权利金钱还要诱人的东西。
但是这些人赶如此明目张胆的装傻，一定是觉得别人查不出来什么。
但是既然喝了脏东西，就一定会留下猫腻。
阮软摸着手里的纸张，复杂的数据她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是异常的数值一目了然。
神经系统刺激，产生幻觉，晶核，异能……
阮软将所有的材料全部放在病床上，依次排开，刺眼的红色数据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突显。
“这……”
这些数据潘辰全乎都看过，可是除了兴奋剂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有没有头部的数据。”
阮软的脑海里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雏形，她还需要一点东西来佐证。
“有的，我全部拿过来了。”
研究员没想到阮软问的这么细，不过还好他们将可恶的叛徒卸了个底朝天，不放过一根头发丝。
“CT显示他有肿瘤……应该还是恶性的。”
阮软觉得自己头发一阵发麻，高速用脑让她的四肢冰凉，颤抖的手指接过那张化验单。
情感缺失，有恶性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