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随手把自己的身上的毯子扔过去，自己靠着一个汽油桶闭目养神。
陆无行倒是还要点脸，没有光顾着自己用，给两小只已经困得打哈欠的盖上摊子，自己用了一个角，终于安静地闭上眼睛。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阮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陆无行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不远处头歪到一边的阮软。衣服虽然有些褶皱，但是干净得还能闻到洗衣粉的味道，脸上还带着健康的淡粉色，在末日里，这是很难见到的。
手握有大量的物资，那些用来烧火的燃料，竟然全部是从丧尸身上拆解下来的。
陆无行伸手，火光的红印在手背上，炙热得灼人。
光是有这个本事，很多基地都会抢着要人，却不声不响地到了这里。
萤石海，最贫瘠危险的地方。
陆无行微微眯起的眼睛，锁定不远处的黑影，随着地平线处光线的升起，那道阴影才展现出全部的形状。
一道土墙，将人类和外面的世界彻底分开。
人类在围墙的这边，自以为是一辈子都不会出事。
土地被破坏，变异植物覆盖农田，黄沙肆虐，食不果腹，他们就是住在围墙下的人。
哦，不，自己已经不是人了。
陆无行闭上眼睛，鼻尖那些浓得散不去的血腥味被空气中的香味冲淡，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视线又重新落在阮软的身上，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阮软是饿醒的，阵阵香气让她有种回到自己保姆车偷偷准备吃烧烤的错觉。睁眼就是陆无行正在用筷子烤火腿肠。
“呀，醒了呀。”陆无行将唯一一根没有烤糊的烤肠递给阮软，“就剩这么一个了，你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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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行很多年都没有挨过打了，一般情况下都是他打别人，以至于他已经忘记挨打真的挺疼的，他碰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嘶了一声，不仅疼还影响吃饭。
他和小六小七一起坐在货车的货箱里，车子好像碾到了一块石头，狠狠颠簸了一下，陆无行的后脑勺精准地磕在货箱上，发成“碰——”的巨响。
阮软从来没想到带一个成年人要比带两个小孩子还要费力气。
她将陆无行绑到副驾驶，看着他肿起来的后脑勺，又白了一圈的脸色，又给他加了一层垫子。
“你是豌豆公主吗？”
“也可以是豌豆王子。”
陆无行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阮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开始吐槽果然黑粉写得书根本不靠谱。
车辆继续向前，当风沙过去，阮软终于见到那面墙真正的样子。
飞鸟都无法越过的高墙，绵延几千里，高高的耸立在面前，让人瞬间感觉自己变得渺小。
“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阮软忍不住小声地呢喃，如果没有这道墙，也不知道现在的人类生活在怎么样的世界里。
陆无行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眼神却不是阮软那般崇敬热切，“每一米墙，都是一个异能者的命，你相信这个说法吗？”
“相信，自然是要有先驱者，我们才能有现在这种安宁。”
“先驱者。”陆无行嘴角的弧度好似刀锋，锋利到连自己都划伤，“现在外面都这么解释了吗，还真是讽刺。”
“又有谁是自愿去死的呢？”
“他们的牺牲，又换来了什么，真正的和平吗？”
陆无行抬着下巴，指向土墙的方向，阮软跟着望过去，那是一道长长的裂缝！
蔓延开至少几公里，从里到外斑驳得不成样子，好像只要风再大一点就可以直接吹得对穿！
“没有人来维护吗？”
阮软不解，这么重要的土墙，不应该随时有军队守护吗？
阮软的手握在方向盘上，抿着嘴角，她一路走过来，也是知道附近有几个大基地的，稍远一点，还有北区最发达的A基地，然而靠近萤石海，却连活人都很少见。
“他们将这里称为炼狱，怎么会有人愿意来。”
陆无行观察着阮软的表情，嘴角轻轻勾起，他眼里好像有光转过，又消失在钴蓝色的眼底。
“不祥者”的村落，几乎靠着土墙建立。
村子没有界限，周围的空房子很多，却格外的空旷，更多的是荒地，稀疏地种着几颗半死不活的玉米，已经被黄沙吹得不成样子。
周围倒是有高高的树林，可那些都是变异的植物，除了长得又大又高，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但是这里的沙化太严重。”陆无行指了指不远处的沙丘，继续说道：“那个沙丘早上的之后还只有拳头那么大。”
陆无行的声音很轻，吹散在风里，阮软却好像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被吹开的裂缝，越来越沙漠化的土地。
是土墙带来了贫瘠，也是土墙带来的安全。
可惜太多人将这里化作禁地，一味地逃避远离。
阮软沉着脸，她并不想沾染这些麻烦的事情，她来到这里，只是想要早点成为魔法师，就像系统说的，真正的大魔法师，可以拥有破碎时间和空间的能力，哪怕希望渺茫，阮软也要为回家做努力。
“你觉得你离开了，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