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些矮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一个个挤在一起，表情相当凶狠——只是这些只有胡子格外长的小家伙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就连艾萨克都不觉得害怕。
他甚至出言安抚：“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呸！你这个发霉的菌丝蘑菇！”
“对，你这个长毛的棕果脑壳！”
“少来这套，比钻地虫还邪恶的人类！”
艾萨克：“……”
这是什么矮人风俗的骂人话吗？
“喂，等一下，她好像是个精灵啊？”
有个年轻的矮人探头探脑地从后面观察着海伦娜，有些激动地开口，“没错，真的是精灵，不会是人类伪装的！绝对是！”
“真、真的吗？”剩下的矮人显然已经心生动摇，他们面面相觑，还嘴硬地多问了一句，“可是精灵怎么可能和人类搅合在一起？”
“凡事总有特例。”长满大胡子的那个摇头晃脑，“莲总是这么说。”
“无论如何她是个精灵，而且……”
海伦娜注意到他的手摩挲了他自己的身后，他嘀咕着，“我的屁股快要烧起来了。”
海伦娜：“……”
“别在精灵面前说什么‘屁股’！”一个矮人大婶撞了他一下，她不断打量着海伦娜，神色忍不住逐渐温柔起来，“她难道就是幼崽吗？”
有人小声嘀咕：“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精灵都长得高！”
“但是不太对吧……”
海伦娜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幼崽，我是个快要消散的精灵……”
“哦！我的锤子！”
矮人们一齐发出了一声哀叹，一个个挤到笼子前面，用盛满悲伤和泪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不是跟莲一样！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海伦娜：“……”
她好像第一次觉得压力有点大。
“不过这么说的话，她确实不是幼崽。”刚刚说屁股烫的年迈矮人眨了眨眼，缓缓把目光挪到了艾萨克身上，“所以，你才是……”
“哦！我的锤子！”
矮人们再次发出了追悔莫及的哀叹，“我刚刚还骂了他，用那么恶毒的话语！”
“我也是！可恶，我怎么总做这种蠢事！”
艾萨克沉默片刻：“没关系的。”
他觉得也不是很恶毒。
年迈的矮人清了清嗓子：“那个，其实我也是精灵的孩子。”
艾萨克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而此时，在车上还没下来的缇娜正在和利维坦进行交涉。
“为什么不行？”缇娜挑了挑眉毛，“你既然能够改变外貌，那变成什么不是人的小挂件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带这个恶魔在外面晃悠吧？”
“变成小挂件可不行。”利维坦遗憾地摊开双手，“不过变成小动物说不定可以。”
他伸手遮了下缇娜的眼睛，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就是一只身体过于圆润还有点毛茸茸的球状蝙蝠了。
他挥了挥和身体面积不成正比的小翅膀，落到缇娜肩膀上，抬了抬翅膀：“这样可以了吧？”
缇娜沉默了片刻：“我能问问这个外形有什么讲究吗？”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模仿煤球……”
“哈？”恶魔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难道黑色的圆滚滚的东西只能有它一个吗！我和它可不一样，哼！”
“好吧好吧。”缇娜戳了戳他，“这样也许会被人问一句，不过总比带着恶魔在街上走要正常。”
“你不是一向喜欢圆溜溜的小东西吗？”利维坦推了推她的手指，“老实承认觉得我现在很可爱不就好了？”
“还是说，因为我没有叫声？我也可以像煤球那么叫哦，啾啾——”
缇娜面无表情地按住他：“差不多可以了。”
“煤球的可爱可是天然的，你就不要想着在这种方面超过它了，要下去了，你记得把嘴闭上。”
“我可以是拥有说话能力的使魔——”
缇娜直接物理按住了他的嘴。
她打开车门下去的时候，海伦娜已经和艾萨克在屋子里面了，他们看起来拿这群脑回路清奇的小个子相当没办法，听到她下车，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缇娜往里走了两步，那个年迈的矮人再次惨叫一声：“啊！不行，我的屁股又要烧起来了！”
利维坦没忍住闷笑一声：“噗呲。”
缇娜：“？”
她茫然地看着矮人们手忙脚乱地扶起那位年迈的矮人，接着滋哇乱叫着从他屁股后面口袋里掏出了散发着惊人热度的……种子？
海伦娜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往前一步：“这是……”
“是精灵幼崽探测器。”年迈的矮人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趴着和她说话。
“什么？”海伦娜有些意外，“这不是精灵之种吗？”
“唔，原本是。”矮人点了点头，“莲消散的时候告诉我们，人类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力，炼金术能做到很多可怕的事情，他担心迟早有一天，他们能够制造出依据魔力追踪的道具。”
“所以他让我们把他的精灵之种远远丢掉，但是……”
矮人们显得相当愤怒，“我们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