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如果下次我再答应你这种蠢事，我就……”
波尔浑身沾满了泥土，黑着脸拖着麻袋站在了门口，咬牙切齿地看向某个恶魔，却想不出什么有威慑力的狠话来。
跟在他后面的罗伯特也同样浑身沾满了泥土，只是他看起来满不在乎，还十分乐在其中地甩了甩脑袋。
躲在门口的矮人悻悻探出头：“我很抱歉……”
“怎么回事？”缇娜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让你们帮忙挖点神赐的土地，带去当见面礼，怎么弄成这样？你们是挖了个会把自己也埋进去的坑吗？”
“唔……”矮人有些垂头丧气，“是我察觉到他们在挖土，虽然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是这是我们也很擅长的，所以我们想要帮忙。”
“而且这两位虽然是镇子里的居民，但大家都是异种或者混血，我想他们应该会对我们友好一点，所以……”
波尔咬牙切齿地接了话：“所以他就从地底下帮忙挖洞了！”
“真是好大一个洞啊，甚至能把我卡住！”
罗伯特公正地开口：“其实是卡不住的，如果不是这家伙因为受到了惊吓张开了翅膀，是不会卡在洞里的。”
缇娜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波尔迅速扭过头：“你想笑是吧！”
“没有！”缇娜迅速收敛了笑意，把嘴角的弧度飞快压下，一脸严肃地说，“哎呀，卡住了啊，这可怎么办？”
“被冒险者发现了。”罗伯特老实交代，“他们大吃一惊，没想到波尔也是混血异种，但是还是来帮忙了。”
“然后还发现了矮人，不过……”
罗伯特挠了挠脑袋，“我觉得他们虽然吃惊，但是好像没有恶意。”
“只是我的感觉。”
“波尔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觉得丢脸吧……”
“才不仅仅是这样！”波尔气急败坏地开口，“是他们还给我起奇怪的外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某个坏心眼的恶魔立刻抓住了重点，饶有兴致地问：“是什么样的外号？”
波尔发出悲鸣：“不能说——”
“我知道我知道！”矮人仿佛想要将功补过一般热情开口，“他们在把这位小哥从坑里□□的时候，有个人突然笑了出来，说——‘罗伯特二世’。”
“噗。”
波尔愤怒抬头：“缇娜你笑了对吧！”
缇娜一脸正经：“没有哦，不是我，是利维坦。”
利维坦懒洋洋地摆手：“才不是我，我可不是这么笑的，我会更加嘲讽和肆无忌惮一点，听好了，我是这么笑的——噗呲。”
波尔：“……”
“为什么会叫他罗伯特二世？”罗伯特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又不是我的儿子，按照人类的习俗，只有子嗣才会叫什么二世吧？”
“因为是外号嘛。”缇娜憋着笑挠了挠下巴，“他又不是真的叫罗伯特二世，对吧二世？”
波尔愤怒地张开了翅膀：“闭嘴！”
利维坦笑眯眯地拱火：“没错，又不是什么难听的外号，你难道对‘罗伯特’这个名字有什么不满吗，二世？”
海伦娜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你们就别欺负二……咳，我是说波尔先生了。”
波尔愤愤把一麻袋泥土扔到他们面前，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缇娜探头问：“你去哪里啊，波尔？”
“洗澡！”波尔头也不回，缇娜叫住了他：“等一下，把罗伯特也带过去洗！”
罗伯特动作一僵：“不，我觉得不用，我甩甩就干净了！”
“想逃也是没用的，要进酒馆上班的话必须洗干净！”缇娜毫不留情，波尔已经拖着罗伯特一起往澡堂走了。
“不、不要，我可以自己舔干净，我保证——嗷呜——”
“呵呵。”海伦娜无奈地摇了摇头，掩唇笑起来，“真奇怪，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见到精灵之树了，还是因为这群孩子实在是很可爱，我现在仿佛格外畅快。”
缇娜温和地看向她：“如果能见到你这样的笑容，艾萨克也会很放心的吧。”
她提起了地上的麻袋，“虽然磨蹭了一会儿，但我们该出发了。”
“因为是我之前没去过的地方，只能由利维坦帮忙传送了，你认得路吧？”
利维坦笑眯眯地说：“大概吧。”
“不要大概啊！”缇娜表示抗议，“你不是说自己曾经去过的吗？”
“确实去过，不过已经有些年头了。”利维坦无辜地耸了耸肩，“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里的人类有没有换地方。”
“总之先试试看吧，放心好了，大家都不是人类，就算不小心卡进冰窟窿里也不会死的，顶多变成罗伯特三世和四世而已，对吧？”
缇娜：“……你脸上这可疑的笑容，你不会是想故意把我们种下去吧？”
利维坦努力摆出可信的模样：“怎么会呢！”
缇娜看向海伦娜：“虽然会有点费时间，要不我们还是飞过去吧？”
海伦娜赞同地点了点头。
“喂喂！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可信吗？”利维坦露出受伤的模样，然后瞬间变脸，“好了，我开玩笑的。”
“被人预料到的恶作剧就没意思了，安心吧。”
缇娜将信将疑地把手搭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