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出一口气，放弃想这个价格到底是多少，摘掉头上的帽子，两个帽子叠着一起看向老板，“多少钱？”
老板报了价格，俞年点头，从裤袋里掏出整张五十递了过去，老板又给他找钱，俞年一直看着老板的手，很专注，好像在发呆一样。
他有点乱。
不，是很乱，毕竟连阿拉伯数字都看不懂了。
拿着找回的钱，俞年慢慢塞回了裤袋里，然后视线在老板后面墙上贴的明星海报上又停留了一会儿，耳边的嗡嗡声很大，他垂下眼，转身走向了宋柳。
宋柳还是乖乖的站在原位，弯着唇看他，脸颊有点红，应该是冻的吧……今晚很冷。
冷？
他怎么没感觉到？
俞年把外衣的拉链往下拉了点，冷空气顿时贴上他的脖子，他这才如梦初醒，忙把拉链重新拉上了，确实冷。
他又开始想为什么之前他不觉得冷。
“俞年？你在想什么啊？”
——哦，原来是这个，找到答案了。俞年眼里的雾气消散，他轻笑了下，抬手将自己刚才试戴的那个戴到了宋柳头上，他动作很温柔，这边帽沿拽一下，那边再拽一下，宋柳都感觉自己被当成瓷娃娃了。
因为靠的近，宋柳下意识憋住呼吸，等俞年终于戴好退开了身，宋柳脸已经憋的通红，她不动声色的大口吸了好几口气，只感觉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人家靠过来而已，就差点把自己憋死。
俞年撕开另一个圣诞帽的塑料袋，也给自己戴上，其实他一直都挺明白的，只是刚才才正视这个问题罢了。
宋柳从第一面起，在他心里就一直是特别的，唯一的存在。
“还有二十分钟节目就开始了，我们先去占位置吧。”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出息点，宋柳主动凑过去小声说道：“一会儿人特别多。”
俞年看了她一眼，“嗯，走吧。”
****
八点，节目准时开始，忽略因为广场大所以把音响调的特别大带来的耳膜冲击，灯光打的很漂亮，一层层往外推，又一瞬间收回去，再变换着形状、颜色，很有气氛。
有一束红光打向宋柳，很刺眼，她刚微眯上眼，俞年的手就稳稳的遮在她眼前了，宋柳心跳狂乱。
“谢谢……”
俞年神色平淡，收回手，“没事。”
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宋柳，俞年对她的态度变了，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个遮眼睛的动作，而是气氛，女生天生对这个敏感。
如果说是她的错觉，那么接下来这个，该怎么解释？
俞年倾过身，隔着帽子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他们坐的靠前，现场的声音实在太大，胸廓都震的砰砰响，可当俞年的手放上她的耳朵后，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鼻息里尽是俞年衣袖上的味道，再闻不到前面女人身上喷的浓烈香水。
干净，温暖。
宋柳舔了舔被风吹的有点干的唇。
所以其实，也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喜欢了啊。
……
当晚回到寝室，宋柳洗了热水澡躺在床上背单词，俞年打了电话过来。
“想起一件事，晚上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宋柳扯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脑袋，一蹭一蹭的，笑意根本止不住，俞年的声音怎么也这么好听，“他叫许消。”
宋柳并不将这个放心上，“怎么了？你认识他啊？”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认识，二月份放假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
“好啊。”宋柳说：“不过你不是说你可能有事要办吗？”
“现在可能没有了，所以跟你一起回去。”
十一长假坐火车回校时，她是跟许消一起的，宋柳突然想起，登录微信，手指刷刷的往上翻聊天记录。
——“我旁边坐的是许消。”
她抿唇轻轻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差不多咯，接下来就该是俞年的戏了，他的家庭，他的过去。
第21章
“我觉得他也喜欢我。”
大清早的，唐心茹被宋柳拉起来听她讲昨晚的事，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诶啊，我的大宝贝啊，让我睡吧，他喜欢你是肯定的，我相信，真的，我要睡了。”
宋柳实在想跟人分享这份心情，拉着唐心茹的手不许她躺下，“别，等会有课，别睡了。”
“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阶段？”
最后唐心茹也没睡成，往脸上扑了两捧冷水瞬间醒了，神清气爽，她看着宋柳，在后者不明所以的摸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时她爱恨不能的掐了掐宋柳的脸，“就一个喜欢，给我折腾的，信不信我掐死你！”
宋柳不服气的撇嘴，“你在江慕言面前可不是这样的，还掐我……”
“咳，你们现在应该就是暧昧吧，等他跟你表白，或者你表白，不过我觉得让他来好一点，因为表白由男生来做显得珍重。”唐心茹一边梳头发一边道，没听到宋柳的回答，她往身侧看了眼，就看到她笑的又蠢又可爱，“……”
初恋，正常。
唐心茹还不知道，她在江慕言面前时，也就只比宋柳现在这个纯情样好那么一点点。
她俩半斤八两。
再次见到许消是半个月后，在学校的食堂，面对几米相对而站的时候宋柳才想起来两人从平安夜之后都没再联系过，她翘起唇角礼貌微笑了一下，“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