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自信，仿佛她本身就在发光。
等到侍应生将盘子端上来摆好，张子恒闻到香味，才慢慢缓过神来。
刚刚意气风发的样子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反而像蔫了的黄瓜似的，整个人蔫蔫的，腰也不直了，背也驼了，无神的小眼睛里黯淡无光，挤出一丝笑得比哭得还要难看的笑容：“嗯......阮绮，你们很般配。”
都那么完美，完美到需要人仰望。
他一直在想，阮绮这么完美的女孩子，要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现在，他终于有了答案。
徐引默......确实好得不能再好，是他几辈子加起来都比不过的大佬。
张子恒输得心服口服，有些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失态到差点绊倒了椅子。
“我......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加班，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我......我去买完单。”
张子恒语无伦次又神魂颠倒地走了，只留下脸上还挂着浅笑的阮绮，以及一脸沉默的阮绵。
“绵绵，我们吃吧。”阮绮指了指眼前刚端上来的牛排，肉质鲜嫩，摆盘精致，光是看看让人都舍不得动用刀叉，破坏这精致的美丽。
阮绮掏出手机，对着牛排换了好几个角度拍了几张照，又把手机递给阮绵：“绵绵，你替我拍几张，使劲按快门就行了。”
以阮绮的收入水平，来西塞尔吃一顿也是值得发朋友圈炫耀的事情，不然这钱就白花了。
阮绵就按阮绮所说，选了几个不同的视角，使劲按了好多下快门。
阮绮拿回手机，立刻笑眯眯地挑选起来，很快她就选定了几张照片，发了十分小资又惬意的朋友圈。
“好了，赶紧吃吧，免得冷了。”发完满意的朋友圈，阮绮这才收回手机，对着阮绵说，“来西塞尔不吃这个牛排，就算是白来，你快尝尝。”
阮绵点点头，也没说多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切了一小块牛肉，用泛着金色光辉的镀金刀叉送入口中。
其实阮绵上次来，也吃过这牛排。
这是澳洲顶级的A9+牛排，听说是吃果仁听音乐长大的，喂养了足足650天，特别金贵。
光是这鲜嫩的肉质，就让人舌尖轻颤，难以忘怀。
阮绮点的不是牛排，而是牛肋。
这个牛肋需要经过一周的腌制，还有三天的慢煮过后，才能软嫩入味，而且不光是主料，就连是搭配用的腌芥末籽也是用水烫了七次来去辛辣的。
每一道工序都十分费时费力，这也是西塞尔餐厅的餐点都如此昂贵的原因。
因为阮绵对做饭这件事很感兴趣，所以上次来西塞尔餐厅时发现吃的每一道餐食都特别精致可口，而且从主料到配菜都是口感俱佳，一点都不含糊后，她还特地去网上查了资料，搜了些西塞尔餐厅有名的餐点。
幸好这次阮绮也是做足了功课，点了她一直想尝试的餐点，不然她肯定不会乖乖任由着阮绮给她点餐。
虽然阮绵是高收入人群，一幅画的价值很高，但她却和阮绮不一样。
阮绮花钱大手大脚，她却比较节约，宁愿把钱捐出去，也不舍得犒劳自己来西塞尔这种昂贵的餐厅吃东西。
之前来的几回都是画廊和她合作，请她吃的。
阮绵敛了敛眉眼，专心于眼前碟子里的餐食，阮绮却突然放下叉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阮绵，你认识张子恒口中所说的这个徐总吗？”阮绮单刀直入的发问，听得阮绵拿着叉子的手轻轻一颤，差点摔到了碟子里。
阮绵咬了咬唇，不知道阮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幸好阮绵一直都是内敛话少的样子，阮绮没觉得她的沉默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她是不认识，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我是为了他才来S市的。”
“因为他也来S市了。”阮绮的眼里含着光，漂亮的脸蛋也熠熠生着辉。
“......”阮绵不知该说什么，她若不是早已经知道徐引默跟阮绮并不熟悉，只怕听这几句话，就成了阮绮是因为男朋友来了S市，夫唱妇随跟着一块过来的。
阮绵不知道阮绮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阮绮是出于什么心态。
但阮绮既然说了，她就听着，也不需要发表什么意见看法。
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是阮绮最安全的树洞，不管阮绮向她发泄什么情绪，她都会像哑巴一样，保守住阮绮的秘密。
所以在她面前，阮绮一向最自在，也最自我。
阮绮勾了勾唇，早已经习惯了和阮绵的相处模式，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她又拿起刀叉，安静地吃起东西来。
眼前的鲜虾球金黄酥脆，是用新鲜的虾球、蟹黄和炸过的蟹饼一块糅合出来的，造型似金黄色的一只天鹅，优雅昂首，虾蟹的味道互相渗透着，蟹膏的颗粒感融入口中，十分细腻鲜香。
若是腻了，一旁作为配菜的芦笋又特别爽口清脆，让人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整碟。
阮绵正垂眸细细看着眼前的菜式，琢磨着自己回去是不是也能还原这样一道菜。
蓦然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阮绵心头莫名一突。
阮绮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徐总！好巧啊，能在这儿碰到你。”
阮绵心里再次蓦然一跳，抬起眸，入目是徐引默一身冷灰色西装，衬得身形颀长，肩线宽而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