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人看见时砚就吐槽:“你说我就那天没跟着你,结果就那天出事,你行不行?”
时砚无视宗川野,走到桌子跟前,把牛皮纸袋放在上面,对坐上的人点了下头。
简单的问好,极致的礼貌,舒裘不求时砚有多热情,看来也是习惯他这么冷淡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抬眼问他:“这就是你要提交的材料?”
两家是世交,时砚的父亲跟舒裘是朋友,但论关系,还是宗家跟舒家走得更近一些,舒裘能出现在这,明显是宗川野把他叫来的。
舒裘叹了一声:“你惹的麻烦可不小。”
时砚话不多说:“看看不就知道了。”
宗川野跟舒裘对视一眼,还是宗川野先拿了纸袋,将里面的文件递给舒裘,自己只随便抽了一张看,可也就是这一眼,让他勃然变色。
“这都是真的?”他拿着文件问时砚。
舒裘看着手里的东西,面色越来越难看,翻动纸张的动作也越来越暴躁,最后啪地一声将东西摔在桌上,气得脸都涨红了,但他好歹是长辈,不可能在小辈面前失了身份,压着心头怒火,他起身背着手走了几圈,总算冷静不少。
半晌之后,他转头看向时砚:“这些东西涉及人数多,牵扯广,只靠一天是不可能搜集到这么全面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他的?”
宗川野也看出来了,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他今天已经是准备万全的样子了,要说不是早有预料,谁都不会信。
时砚没否认,道:“一个月前我就让贺彬去查了。”
宗川野不用想也知道时砚为什么要去盯着张裕,实际上要不是两人当时正是冷战期,张裕也不会钻这个空子,不过冷战期说得有点给时砚脸了,根本就是时砚单方面被温予白分手,要不是宗川野从江危那里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想不通时砚怎么会那么冲动。
这些证据,加上温予白的事,足够时砚把张裕打进icu了。
“你本来就想曝光他的吧?”宗川野问。
时砚抽出椅子坐在对面,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有的人还没联系到,本想再等等的。”
结果因为这事,不得不提前。
时砚敲了两下桌子,看向舒裘:“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把温予白牵扯进来。”
舒裘摇头:“不可能,她是受害人。”
“那你有能力保护好她的隐私吗?”
面对时砚的逼问,舒裘突然沉默了,温予白身份的特殊性注定了她不会被隐藏,不论是记者还是媒体,只有嗅到一点风声都不会选择沉默,他只能说尽量,却不敢保证。
就在这时,计宏忽然把门打开,他面色有些慌张,手里拿着手机,舒裘问:“怎么了?”
计宏张了张嘴,觉得不好说,就把别人给他发的链接转发给他,舒裘点开一看,是某个媒体编辑的新闻,热乎的,刚发不过两分钟,却已经有三百万的阅读量。
每刷新一下数字都会大幅度跳动。
新闻标题不是故意吸引人眼球的UC风,上来就直接抛了炸.弹——“知名制作人张裕涉嫌□□,多人受害,其中有未成年”。
文章不短,几乎将张裕这么多年的光辉事迹全都抖落出来,而张裕的罪行,根本不是几个字的小标题就能说得清的,标题只是九牛一毛。、
文章用极其激烈的字句指出张裕所行的种种禽兽行为,采访到的许多女孩子都用了真实的名字,并且在这篇文章发出来后全都转发了。
其中最让人动容的是一个明显很有年代感的账号,头像是一朵荷花,她的转发只说了一句话。
——终于曝光了,女儿,你在天堂能安息了吗?
**
记者还蹲在警局门口等时砚,突然有一个人大叫一声,都是同行,有的还扛着机器,藏也是掩耳盗铃,一个男人从花坛后面跳出来,转过身问那个大叫的人。
“小刘,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那人拿着手机,神色激动地指着他:“快看热搜!快看!”
同行的嗅觉都很灵敏,一听就知道有事了,纷纷掏出手机,这时候路人也有看到新闻的了,在华国这样的地方,消息就是传播得快,华国人有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爱看热闹,一有大事了大群小群全都传遍,转发的东西都长一个样。
有个男的说:“这不就是昨天被时砚打的人吗?这么快就反转了!”
旁边的女生义愤填膺:“赶紧死吧什么烂人啊!”
男的不以为然:“等子弹飞一会儿,也许只是诬告呢,这年头有人为了搏流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女生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人,一包甩过去:“煞笔,再见!”
也不知道是小情侣还是刚相亲。
那边的记者狗仔媒体人都疯了,没时间关注路人是什么骚动,光报上这篇文章发出来之前,他们没有得到一点风声,结果他们现在还在这蹲时砚,热点早变了,回头一看,光报的记者果然没在这,还能去哪?
那肯定是医院啊!
张裕醒了吗?
张裕醒了。
醒得很不是时候。
连查房的小护士都看到了网上的新闻,职业素养告诉她们不能对病人有任何区别对待,但是眼底心里的嫌恶是掩藏不了的,更何况她们都是女生,对这种事更是深恶痛绝,想想以前网上也传出过一点儿类似的风声,大家只当桃色新闻看待,谁能想到背后的水这么深?事这么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