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时砚语气淡淡,看着拿着外套的人上车离开,休闲装,背影挺拔,寸头,一身正气,都跟照片上那人的气质不谋而合。
黎枢说完要挂电话,最后犹豫一下,还是道:“视频的拍摄角度,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嗯。”
“那挂了。”
电话一挂,时砚就拨通了贺彬的号码。
那边照例一声接通。
“你不是说他去了国外定居,不会再回来了吗?”接通后时砚第一句话就问。
贺彬脑袋一空,三秒钟之后才理解老板的意思,镇定道:“肯定不会回来了。”
“我刚看见他从温予白家里走出来,你再去查。”
时砚挂了电话,下车,啪地一下重重把车门关上。
贺彬在电话那边,第一次露出超出他情绪波动范围的惊讶和茫然。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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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白坐在玄关上换鞋,已经换了十分钟,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了无生气,像是一个木偶娃娃。
密码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温予白下意识抬头,就看到时砚站在门口,肩膀和头发都有些湿,脸色也很不好。
她起身,怔怔地看着他:“你怎么回——”
还不得她说完话,时砚就拽着她手腕往里面走,温予白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回来就心情不好,但她现在也一团乱麻,根本没时间哄他,烦躁地挥开他的手。
她力气比以前大多了,得益于这一星期的锻炼。
时砚手被甩开,转过身走近,开口是极度危险的语气:“刚才谁送你回来的。”
温予白皱了下眉,毫不闪躲地看着他:“朋友。”
“什么朋友?”
温予白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老朋友。”
“照片上那个?”
温予白猛然抬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她不知道时砚在说什么荒唐的话,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此生能再见到照片上那个,可惜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她喉咙一哽,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
“不是。”
时砚没说话,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有什么东西被咽了回去,他向前一步,把她逼到墙角,时砚脱下外套,松开喉结下的第一颗扣子。
温予白看着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疲惫,伸手轻轻去推他:“时砚,我现在不想——”
她还没说完那句话,就被庞大的占有欲吞没了,时砚手扶着她的腰,一深一浅地剥夺着她的呼吸,温予白双手抵在他胸口处,感受到穿透肉.体的心跳,眼睛湿湿的,慢慢在他的深情中沉没。
时砚把她抱到鞋柜上,手臂托着她的背,呼吸在颈侧流连,就在世界快要颠倒的那一刻,他忽然附耳问她。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第十三章 疼 替身今天欺负人了。
温予白浑身一僵,仿佛灵魂被瞬间剥离,攀在男人肩膀上的手不知不觉地抓紧,她偏着头,微乱的头发挡住了大半的脸,眼中的沉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过分清醒的颓然。
时砚像是不满她的沉默,黑眸顿时暗了几分,漠然变成狠绝不过是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
温予白眉头骤然蹙起,闭着眼发出一声轻哼,再多的痛楚都被含在嘴里,耳边有尖锐的声响,好像警报器,又像水烧开时的轰鸣声。
温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讨厌那个声音,仿佛在不停催促着人去做一件事,她盯着水壶看了半晌都没有动,只想捂着耳朵赶快逃离。
开门回来的白忱一看,赶紧跑过去把开关关掉,水壶里的水溢出来了,弄得灶台边上哪都是水。
他关了火之后有些疑惑,但回身时已经扫去不解,走到沙发前蹲下,仰着头看她,没问她为什么不管烧开的水,而是摸了摸她头发:“怎么在这坐着,没看电视?”
温柒嘴角青了一块,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眼睛发狠,死死地瞪着他:“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想买点菜给你……”
白忱给她解释,但温柒根本不听,她冲他吼:“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嫌我累赘不要我了!”
温柒抱着蜷起的双腿,手指紧紧攥着裤腿,泛着青白,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白忱目光放缓,理着她的发,眼中克制着深深的疼惜,轻声说:“放心,我不会走的。”
温柒却满眼都是戒备,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你骗我。”
紧接着用笃定的语气继续道:“等你把我安抚好了,一定会让我回去,也许就是吃饱饭之后,也许就是傍晚之前。”
白忱的手顿了一下,看她眼中的不信任,心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她披散着头发,眼底有血丝,脸上的伤张牙舞爪,即便被处理过,修养了几天,还是青一块紫一块。
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紧紧攥着拳,总是唇角含笑的人,此时竟然也有几分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但好像害怕把女孩吓到,他便用更温柔更轻缓的声音回答她:“我不会。”
我不会。
一句话让温柒破防了,她松开手,眼中的泪一滴滴滚落,像是绝境中碰到了曙光,快要溺亡时抓住了一根稻草,她从沙发上跳下来,一下扑到白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