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很纠结，纠结朋友这个词。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会因为另一个的人一句话搞悲喜猜疑。
“许清阮。”
“怎么了？”她见他拍掉长椅上的雪，叫她过去。
“吃苹果吗？”严明谨从袋子里拿了两颗苹果出来，选了个红彤彤的给她。
许清阮胡乱擦了下，咬一口，“为什么想起吃苹果了？”
“不是你说平安夜吃苹果会平安？”严明谨看着她吃，过了几分钟，他说，“明天是我生日。”
安静的只有咀嚼声，许清阮望着远方的夜景，点了点头。
她很平静，可能是因为在吃东西吧，以至于他亲口告诉她了，也没多大反应。
“你不想说点什么？”他还以为她反应会很大。
“生日快乐？”许清阮歪着脑袋，试探的说出。
严明谨嘴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沉了几分，她怎么变得反常了，“你光叫我吃，你怎么一口都不动？”她手里的苹果都变成核了。
“你在生气？因为某件事。”他顿片刻，问道，“是因为我吗？”
许清阮彻底转过头，余光里看不到他了，“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因为你生气啊？你这话说的。”
她还在惊讶于他的直觉，就被人转了回来。
“因为生日没告诉你，对吗？”
严明谨想来想去，结合选水果时她的问话，才找到这个原因。
许清阮不说话了。
“你没生气为什么没在看我？”严明谨见她还在躲闪，十分笃定，她就是生气了。
可他也不怎么会哄人，只好问：“怎样你才能不生气？”
许清阮瞥了一眼，“你有把我当朋友吗？”
哪怕他回答个普通朋友也行，可他偏偏又沉默了。
许清阮急了，“你就是没把我当朋友吧。不然你为什么沉默。”
严明谨也是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说，“你很在意这个问题嘛？”
“当然在意，你要是没把我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了？”许清阮急得直接站起来，眼睛凶凶的盯着他。
“有。”严明谨说。
“什么？”她定定的看他。
他呼出一口气，“你是我朋友。”白雾上升，双眼被雾气遮挡的那一刻，像是在忍着什么。
刹那间，许清阮感觉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但这种感觉随着他说话后很快消失，“所以你能别生气了吗？”
许清阮左顾右盼后拿出手机，看了看，像是在发消息给谁。
过一两分钟，她才慢慢说，“是十七岁生日吗？”
严明谨点头。
许清阮“哦”的拉长音，嘴角扬起，“叫姐姐，我可是比你大几个月呢。弟弟。”
严明谨不叫。
“好吧，你爱叫不叫。”她说，“你明天生日想要什么，姐姐可以送你。”
严明谨转移话题，“你明天能来吗？参加我生日。”
“你都邀了谁？”
“谁都没邀。你是第一个。”严明谨又问一遍，“所以你能来吗？”
这事许清阮也不好说，往年圣诞节都是她们一家三口过的。
今年要是有变，不光阮也会怀疑起，许建平肯定也会。虽说阮也对她喜欢谁这件事不干预，但不代表不会管。
许清阮：“其实这事我也不太确定。但生日礼物我肯定送到。”
严明谨垂下眼，肩膀沉了下，“那你好好过节。”
见他失落了一般，许清阮蹲在他面前，撑着脸，笑问：“没有我你可以约其它人啊。还是说，生日没我就不过了？嗯？”
“……”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眼前就出现一只手，替她拂掉头顶的雪，“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节日。”他说。
“那好。”许清阮再次掏手机出来，消息发送过去，坐他旁边，“那就在这里等着吧，反正我不怕冷。”
“什么？”严明谨看一眼时间，快十一点。
“在这儿等到零点，我要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我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反正在家附近怕什么。”许清阮抬头哈着气儿玩。
“会很冷的。我送你回去。”严明谨刚站起来，许清阮就把他拦住，“你没跟家里人说你晚回家吗？”
“说了。但是……”
“那就坐回去吧。”
—
雪停了。
“真要等到十二点？”严明谨再三问道，“你真的不冷？”
许清阮僵硬的点点头，“我要是说冷，你会脱外套给我披上吗？”话音刚落下，她后背就暖和起来。
他真的脱了外套给她，她不敢动了。
她听到他说，“你把手摸进外套口袋里。”
许清阮照做，“你在里面贴了暖宝宝？”她把衣服取下来要还给他。
“你披着，我穿着热。”
许清阮不信，睨他一眼，手伸过去碰他的手。
的确挺暖和的，他应该是真的热。
要收回手的那一瞬间，忽然被抓紧，“干，干嘛？”她话都给吓的说不利索了。
“不是说不冷吗？”
为什么手跟冰块似的。
许清阮：“女，女孩子都是这样的，手脚冰凉。”
她悄悄观察了一眼他反应，随后把他的手举起来，比了比。
他的手很好看，指如葱根，手背上血管微突。令她不自觉咽了下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