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禁打醋:怎么着,这是光说不够,还要来点眼神讽刺吗?
轩氏气的在肚子处憋着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只要轻微动弹,在这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屋子,将会将让推向更糟糕的局面。
可偏偏肚子里堆积的胀气过多,导致她某一次呼吸重了一下。
这轻微的差别,被黄大嫂捕捉到了:“轩氏是不是醒了。”
黄大嫂这么一问,张姨娘也仔细听着,两人不约而同的达成默契,轻着脚步来到轩氏床边。
听见脚步声,轩氏只能将被子里的手紧紧握住,心更是忐忑的要命,她说什么了,屋内掉根针都能听见,本想等待最佳时机苏醒,却没曾想先被发现了。
轩氏也不知自己的面部表情,有没有显现出来,心是紧张的要命,紧张之余,不由暗暗吐槽“你们让一个刚昏迷的病人,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便是轩氏此刻的心声。
即使没睁眼,她也能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盯了许久也不见她们又撤退的含义,这不禁让轩氏打起退堂鼓。
自己醒来还算体面,若是发现醒了装睡,可就不怎么样了。
半梦半醒间,轩氏缓缓睁眼,尽力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明知两人为何盯着她看,偏做出奇怪的模样:“你们离我这么近作甚?”
这话纯粹源于轩氏的自我保护,黄大嫂和张姨娘实在靠她太近,说话都不舒服,更何况是做什么反抗了。
张姨娘倒是识相的退后,只有黄大嫂目不转睛的看她。
轩氏手心里被抓出冷汗,对她威胁最大便是黄大嫂,特别是这女人,不仅面上看着精,实则也精明,轩氏可不想被她抓到小九九。
“刚才还以为你醒了,所以多看了几眼。”半晌,黄大嫂留下轻飘飘的话,也向后撤出去。
见两人与她保持安全距离,轩氏松口气,可这气还没松多久,在听到黄大嫂下一句问话时,再次紧张起来:“既然醒了,问题也该聊聊了,福老板到了,就在外面候着呢!”
这两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还是她想得太单纯,怎么可能靠昏睡拖时间?
还有那万恶的福老板,偏偏速度那么快,轩氏在心里着急,知道的人越多,事情越不好解决。
若是轩府共同见证这次赌约,凭她主母的身份,说话还有分量的。
找来的人不多,黄大嫂和福老板,却都是杀伤力极强的人物。
“黄大嫂这么说恐怕有欠妥当,福老板毕竟是个外人,参与进来,岂不是将轩府的家丑外扬出去?”手肘用力,让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本身就有气无力,躺着说话更是显不出她半分威严。
张姨娘就站在旁边,早对轩氏这般惺惺作态的嘴脸不满,阴阳怪气的回道:“夫人若是怕家丑外扬,早些答应便是,何苦等到第三日,还犹豫不决?”
姨娘就差明说,若不是她昨天发现轩氏不对,想着办法促成这事,今日被玩弄于手掌的人该是她。
“我何曾犹豫不决,只是时间未到罢了,毕竟当家未在府中,你知道是何状况吗?”与张姨娘对抗,轩氏从来都是有股劲的,她不想输,即使处于下风也不想在面上输给谁。
张姨娘冷笑一声:“姨娘我没什么文化,话说的也比较直接,犹不犹豫轩氏你心里清楚,名门闺秀乍一看挺有文化,也不过如此。任你成为主母再怎么嚣张,今日不还落于我一成?”
“你!”轩氏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匕首,往心窝里撮啊,轩氏整个心脏都在滴血。
姨娘的话,切实点到痛处,嘴上争锋相对,心里也是承认的。
她这个主母,比起姨娘差远了,情况怎么会像她以为的那么平静呢?
多数的平静,都是隐忍不发的前兆,可姨娘察觉出来,她却还想当然的以为,可在此事中展现大度,挽回女儿的伤心。
可笑,真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轩氏只能生气,却不能做任何言语。
黄大嫂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走到轩氏身边:“你好自为之,我们就在外面候着,天色将黑,若再没个说法,配方便要卖给福逸轩。”
轩氏张了张嘴,可黄大嫂和张姨娘肯听她说话,头都没回的出门了。
她也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
冥顽不灵、刚愎自用,这两个成语浮现在脑海,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能成就一番天地,却也只能停步于此。
轩氏不明白,许氏夫妇那会,她解决的如此恰当,为何此时不行?
不该是一样的吗?
颤颤巍巍的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轩氏的脸失去血色,呈现出不正常的白皙。
现在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轩晴身上:“晴晴你在哪,保护你,娘真的做不到......”
苏家的灶台上,睡着恬静的姑娘,姑娘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身旁有位眉清目秀的男子,坐在身侧,拿着书一页一页翻看。
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少年没有叫醒她,看书之余,不时将目光往姑娘身上放放,每看一眼,都让他唇角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