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周伯,出来时已经用过膳了。”
“小小年纪,最需要的便是吃饱。”即便轩晴委婉推辞,周伯仍将包好的食物放在轩晴手里,“姑娘家别老想着注意身材,吃饱才是能有力气应付困难。”
周伯的话让轩晴眼前一亮,他又继续说下去:“如今大小姐也不是普通的大小姐,隔三差五便能听到与你有关的消息,假以时日你会有一番作为的。”
轩晴点头,周伯说的也正是她所想的。
“姑娘家,也不一定非要走嫁人这一条路,能将自己过好也挺好。”周伯叹了口气,将包子递给客人,“大小姐聪慧,适合当商人,女儿身便是女儿身,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谭山县对想要扩展蓝图的人说,还是太小了。”
“周伯之前在省城做生意,拼搏了半辈子,如今年纪大了,拼不动了才回到谭山县安家。大小姐还小,出去历练对你有帮助的,本事还是外面多,功夫也得在外面学。等你出去转一圈会发现,小县城里什么都没有,家长里短最多。”
“可若把经历都用在吵架上,留给自己想办法的时间便少了。”周伯将手摊开,豁达的表情出现在脸上,“你看周伯,守着这个小摊位也没什么不好的。经商经商无非看准时机下注,无论压多少都在承受范围内,无论赌多大,都留出一些银子,给自己当盘缠。即便会输,却总不会输得太难看。”
“等你到周伯这个年纪,回头一看,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小打小闹也就不在乎了。整日守着小摊位,也盎然有趣。该见的周伯已经见过,也就等着年纪到了,入棺材了。”
在去画舫的路上,神色阴郁的轩晴被卖包子商贩拦下。
讲真的,商贩拦她的时候,轩晴没觉得对方有多少的善意。
娘亲都这样,外人更靠不住了。
但离自己的铺子开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等不住也得等。
这个时间,除了想想她的野心,琢磨下铺子建成后如何经营外,便没有一点念想可以让她期盼。
三点一线的日子,终究还是被她过下去。
当她联合谭山县四大饭庄卖炸鸡着料后,她的日子好像进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瓶颈期。
说是瓶颈期还真是,老天不仅一颗糖果都不给她,还让她难上加难。
她想证明自己,就要在酒楼开业前想出更棒的特色菜,可灵感从来都是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冒出来的。
对轩晴来说,开头即使再难,她都能做下去。
如今谭山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已不时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若是不拿出更有利证明自己的东西,百姓欣赏她是一时,啜泣她却能维持好久。
本就缺少关怀,连百姓的敬仰都失去了,轩晴真不敢想象之后的日子。
即便这份敬仰是无意间获得的,但人总是这样,得到就不想失去,可想要攥住需要更强的实力。
轩晴有吗?为何一点都没感觉到呢??
好妹妹在背后搞动作,而她却连眼前的事都弄不明白,一件又一件搅得轩晴心乱如麻。
走在街上的姑娘,无助得可怜。
轩晴发现一个胆战心惊的事实,这么些年除了紫月,她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漫无目的她,心情好像更糟了。
慌乱中,心里涌现出一个人,那个俊俏的身影在脑海里回荡,不住勾着轩晴去见他?
上千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这突如其来的念想,还用犹豫吗?
想都没想便调转方向,只是没想到在见苏御的途中,还有更大的惊喜。
周伯什么时候来谭山县的,轩晴已经记不清了。
那时她还小,爹爹又总说外面的东西对肠胃不好,即便在府上只能喝几碗细碎的米粥,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叫,她也记着爹爹的话。
“爹爹好不容易过来看我,一定要听爹爹的话,不然爹爹知道就失望了。”
一次小轩晴染上很重的风寒,张姨娘知道是乃柔有错再先,经过时将她推下水。
糟糕的是,旁边不只一个丫鬟,轩府人多口杂,姨娘虽知她们不敢面上议论,却也防不住讨好轩弘的婢女,私下通消息。
索性主动向轩弘交代了经过,嘴里一个劲说乃柔的不是,说乃柔不够,还将她这个当娘的说了一通。
张姨娘正得宠,几句话轩弘便受不住了,对面那位可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啊!
夜帐里缠绵,第二日轩弘便亲自瞧轩晴去,随口说的两句话,被她记在心上。
许多年后,才明白大人逢场作戏的世界,根本不是孩童能懂的。
自那以后,她瞧着什么好吃便买什么,为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让自己难受了好几年,真是太不值得了。
特别是姨娘盛宠的那几年,姨娘越得宠,就越发克扣她的伙食。
她作为嫡女,本身门第之别便比乃柔好,若再将她养的白白胖胖,自己的女儿还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