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蔺上前单膝跪在了床边微微低头，甄老夫人看了看傅明娇又看了看殷玄蔺说道：“以后啊，可要好好照顾我们娇娇儿……”
殷玄蔺垂眸低头：“是，定当以命相护。”
甄老夫人神色恍惚看着二人，像是在透过他们看别人的影子。
第223章 伤痛
“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呢？”甄老夫人松开了握着卫氏的手，睁着眼睛寻找。
“娘，娘……”俞家几个儿子问讯而来，这会儿都跪倒在床边了，傅明娇挪了挪身躯，殷玄蔺不着痕迹的护着她候在一侧。
“都来了啊。”甄老夫人看着满屋子的人像是颇为开心，嘀咕呢喃着不知说些什么，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就闭上了眼，原本众人都以为老夫人这是说话说累了，闭上眼歇一歇。
谁知，这一闭上就再也未曾醒来。
俞家大朗推喊了好一会儿，颤抖着手探了探老夫人的鼻息，瞬间趴在床边嚎啕大哭。
这满屋子的人都跪下了，虽是早有所感，但这一刻真的到来，那种难言的伤痛还是叫人痛哭不已。
傅明娇亦是满面泪痕，按理说这种时候殷玄蔺在这是不合规矩的，毕竟二人尚未成婚，殷玄蔺还是外人，但现在众人也顾不得这些规矩，全都哭成了一片心伤不已。
老夫人的离世让卫氏心如刀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了过去。
简直比甄老夫人的儿女，更像她的亲生女儿。
俞家要将老夫人的尸首接回甄府，无论如何甄老夫人都是俞家的人，卫家没道理阻挠。
丧仪之事俞家早就准备好了，如今含泪接回母亲在俞家操办丧事，卫家也只能出力，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自有甄老夫人的儿女操办妥当。
“将军不必在这候着。”傅明娇眼眶微红，抬眸看向殷玄蔺哑声说道：“我与哥哥会照顾好母亲。”
“今日多谢将军。”傅明娇说着微微低头。
“娇娇……”
殷玄蔺听着她这略有些哭哑的声音，顿时心疼不已，抬手粗糙的大拇指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我心疼。”
傅明娇垂下眼眸，轻轻歪头蹭了蹭殷玄蔺的掌心，像个小猫一样娇弱。
她抬眸看向殷玄蔺道：“这几日卫家上下许是要忙于老夫人的丧事，对将军怕是多有招待不周。”
“将军，军务要紧，不必在此久留，待姨婆出殡那日前来祭拜一二，便已是足够。”傅明娇微微低头，那眼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柔弱万分的看着殷玄蔺。
“嗯……”他心中有万般不舍，千般怜惜，却也不好强留于此，只轻轻点了点头。
“将军早些回去吧。”傅云澄在这时走了出来，站在傅明娇的身侧看向殷玄蔺道：“娇娇这边，有我跟二哥照看，不必担心。”
“若京中父亲和大哥有来信，我会让人送去给将军。”傅云澄面色冷静的多，抬眼看向殷玄蔺如此说道。
“多谢傅三哥。”殷玄蔺抬手谢过，见天色不早也就不曾多留了，最后深深看了傅明娇一眼转身离去。
傅云澄看着殷玄蔺离去之后，才伸手扶着傅明娇的肩膀说道：“哭了许久定是难受，母亲这边我会看着，你也回去歇着，当心自己的身体。”
傅云澄轻轻皱眉，说着就转头唤来了如意和吉祥二人，把傅明娇带下去了。
第224章 赠予
甄老夫人的丧事操办的颇为体面，卫氏守着老夫人入土为安，就彻底病倒了。
从京城到南阳一住就是两个月，如今老夫人的后事已经收拾妥当，卫氏也准备回京去了，只是因伤心过度病倒了，便再一次暂缓了行程。
京城皇上的旨意终于下达，准许了殷玄蔺收编山匪招安一事。
但也给出了命令，这收编招安的山匪由殷玄蔺全权负责，若从军之后犯下过错，殷玄蔺负主要责任，另外根据个人罪状来定论是否达到收编的标准。
责令殷玄蔺与当地知府共议此事，凡是不受降者立斩，无需上报。
轩辕溟既给了殷玄蔺权利，也给了他压力，招安山匪可并不是轻松活计，那些山匪在外嚣张跋扈惯了，不服管教者众多。
若要将这些山匪收编成正规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家都是在外拼杀，要让他们服从军令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轩辕溟此意就是要把收编之权都交给殷玄蔺，但是一旦这些收编进来的山匪借着将士的身份，残害百姓或者是做出有违军令之事，那么殷玄蔺这个将军便要承担连坐之责。
相当于是给殷玄蔺埋下了一颗地雷，轩辕溟随时可以以此为借口，将殷玄蔺革职查办。
也正是因为轩辕溟给出了这个条件，才终于说服了朝中众臣，此次尝试招安是为大业，若失败了，以殷玄蔺为首所有兵将则会承担所有责任。
帝王之心，有功不赏，有过必罚。
傅明娇在最初告知殷玄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以轩辕溟的心计，绝不可能白白让殷玄蔺领兵。
“明日要去丰州。”在南阳城逗留许久，终于要动身了，卫府外街道边殷玄蔺与傅明娇站在杨柳树下，他微微低头端看着傅明娇道：“你们也要回京了吧？”
“嗯。”傅明娇轻轻点头，微微抬手拢了拢耳边被微风吹乱的碎发道：“将军此去，不知何时方能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