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暖气熏熏,陆问君怕他无聊,拿了书给他看。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却很相宜。
过了阵,陆问君忽然叫他名字:“沈沣。”
沈沣抬眼,应声:“殿下。”
陆问君却道:“没事。你晕倒的时候叫不应,就想听你应一声。”
沈沣不敢张口,害怕一张口,便会泄露他擂鼓般的心跳声。
傍晚太医来,为沈沣把了脉,又给他换药。
沈沣看向站在一旁的陆问君,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只得出声提醒:“殿下。”
“怎么?”陆问君反问。
沈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稳:“烦请殿下回避一下。”
陆问君轻轻佻眉。
沈沣面色镇定自若,耳朵却慢慢染上绯色。
似是看不出他的窘迫,陆问君又道:“你昏迷的时候,是我亲自帮你换的药,换的衣服。沈少傅,你的身体我已经都看过了,就不必害羞了。”
太医在旁边听得一咯登,眼睛都瞪大了。
沈沣一下面色薄红,手紧紧攥住被子。
第48章 女太子x太子少傅
太医睁着溜圆的眼睛, 感觉自己不应该待在这里,这时告退又太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沣总是沉稳的神情已经有些绷不住, 面颊的绯色让他那股老成自持的派头消失不见,因为窘迫而显出少年气。
“殿下莫再要拿微臣说笑。”
陆问君欣赏够他的模样,莞尔:“沈少傅的气色这样瞧着好多了。”
白里透红的,能不好吗。
陆问君这才放过他:“好了,我这就回避。”
离开之前, 偏要再施施然补上一句:“沈少傅可以放心宽衣, 我不会偷看。”
太医全程不敢插嘴,默默将自己调成隐身状态。
殿门合上,室内静下来, 沈沣脸上的热度, 慢慢才消退。
换完药, 太医便抗上出诊箱匆匆告退离去。
陆问君亲自端来宫人煎好的药,沈沣已经换好衣服, 重新穿上整齐的外衣,端端正正束起发。
陆问君端着药坐到床畔, 瓷勺在汤药中搅动几下, 舀起一勺。
沈沣伸手去接:“微臣自己来。”
“沈少傅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这又用起敬语来了。”陆问君道, “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再用敬语。”
沈沣静默的功夫, 陆问君已将勺子喂到他嘴边。
他刚抬手, 陆问君便道:“你伤到了筋骨, 最好不要劳动。方才若不是你羞愤得好似马上要上吊, 更衣本不该让你自己来的。”
“沈少傅, 乖一点。”
沈沣脸上又是一热, 手只好放下去,老实喝下她喂来的药。
陆问君一勺又一勺,慢条斯理地喂他喝完整碗药,耐心十足的模样,阖宫上下再没第二个人有幸见过。
沈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孔,背上的伤好似一点都感受不到痛。
能得冷情冷性的太子如此殊待,受这份伤,好像也值了。
陆问君抬起眼,对上他视线。
沈沣没有避开。
片刻,他神情有些微妙,似是不好意思,向她确认:“微臣的衣服,真的是殿下换的?”
陆问君道:“你学会不用敬语之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
说完,果真不再同他说话。
沈沣意味不明望她许久,终于改口:“我知道了。”
陆问君唇角微微一翘,将空碗放下,拿起干净布巾擦了擦手,才道:“是我换的。”
沈沣盯紧她:“殿下宫里有宫人侍奉,为何……”
为何要亲自动手,为他做这些事。
“沈少傅在明知故问吗?”陆问君将擦完手的布巾搁回去,看向他,神色淡,却不是说笑。“我的东西,不喜欢被别的女人看到、触碰,即便是宫人。”
沈沣眼睫微颤。
他心绪被这轻飘飘一句话扰得纷乱,却害怕是自己会错意。
她的东西……
她对他,到底是单纯的占有欲,还是……
“我会对沈少傅负责的。”陆问君忽而又勾唇,那神色,活像一个吃完良家妇女的豆腐,甜言蜜语哄人的登徒子。
沈沣几次三番被她言语调戏,已经修炼出承受能力,好歹没让自己再度窘迫到面红耳赤。
他面色绷得一本正经,故作镇定:“这种承诺不是儿戏,殿下不可乱许。”
陆问君神色自若:“我从不儿戏。沈少傅应该最清楚才是。”
沈沣哑住,只觉砰砰乱跳的心脏难以自控,即将要破笼而出。
幸而敲门声将他解救,白芜在外头唤道:“殿下,陛下差人来了,请您前去商议要事。”
陆问君起身,白芜进来,为她整理衣裳,披上御寒的斗篷。
陆问君离开之前,转头叮咛:“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外头风雪飘摇,沈沣望着她身影离去,那冷风从未及时关闭的门里钻进来,又迅速融化在殿内熏染暖意中。
沈沣被强行安置在太子寝殿养伤,于理不合的抗议,每每被陆问君强势地一言驳回。
陆问君亲力亲为地照料,因为太过稀奇,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此“宠爱”一个男人,宫人的好奇与八卦之心早就按捺不住,很快便有五花八门的消息流传开去。
有说沈少傅长相标致,迷住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