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面容颇为年轻，若不是那声“父亲”，苏芜还以为这是他哥。
当然，面容维持得当，男人一身气势却无法遮掩，充斥着上位者的气息。
而他迈步而来，浑身气势淡然，给人以阅尽世间沧桑之感，时间未曾在他的面容上留下痕迹，却给他留下了礼物，仿佛留在了他的身边。
神秘内敛，风华难掩。
最奇特的是，随着他一路走来，坐在座位上的人纷纷站起，恭敬地和他打招呼。
“煜家主。”
男人也没有架子，面上和和气气，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人，他都会点头回礼，即便是那衣裳陈旧，生活窘迫之人，面带激动地和他说话时，他依旧礼节周全，不偏不倚。
“不愧是煜家主啊。”
“真的，虎鲨族真是出了名的礼节周全。”
“百闻不如一见，这煜家主给人感觉还真不错。”
苏芜听见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他们坐在前排，此刻17号他爹还没走过来，这些人说话自然有些肆无忌惮。
“我就奇了怪了，这17号也是虎鲨族的，怎么和煜家主差别这么大？”
“虎鲨族的文雅是出了名的，每一代都是如此，从来没听过基因突变的虎鲨。”
“我听说虎鲨族这一代就他一个嫡系的，旁支我倒不太清楚。不过名声都不大显。”
“这不是废话吗，人家才成年，之前不活跃也正常。”
“得了，我们不是在讨论17号为啥变异嘛？说起来，最近格斗比赛的决赛上，不是有一个虎鲨族的吗？是选美大赛好几届前的冠军。”
“我知道，那人是煜家主的堂弟。也不是个简单人物，选美大赛后一直沉寂，名声不显，在同届也不出彩。谁想人直接几年后参加格斗比赛，还进了决赛。这是把影响力和圈子从玉琉岛扩大到帝国了啊！”
“那确实挺厉害的，一鸣惊人。虽然我没看比赛，但是也没听见有人说这人嚣张跋扈啊？也不像这小子一样，比赛没结束直接跑咯，说到底，还是17号的问题。”
“行了行了，煜家主都要来了，你少说两句。”
“好像你说的少了一样。”
另外一人抱怨了一句，却也乖乖止住了话题。
没办法，总不能当着爹的面说人家儿子不好吧？
此刻17号站在苏芜前方不远，看见爹来了他也没有挪步去迎接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神情不虞。
他好似在试图让自己笑起来，嘴角抽了几下，却仿佛被一股力气往下拉般，怎么也提不起来。
眉眼耷拉，有气无力。
满脸写着开心.jpg
而煜家主则在苏芜后方不远，很快就接近了苏芜他们。
苏芜刚才听见的说话的两人，此刻自然是殷勤地站起来和对方打招呼。
煜家主果然温和，礼貌周到，笑容柔和。
苏芜却不信他如看起来般温和，毕竟精神力会强化听觉，除非有意防范，不然一般人的声音都能听见。
而这位是虎鲨族族长，虎鲨是出了名的强族，这位又能在其中脱颖而出，成为族长，实力必然不弱。
至于这两个人，苏芜时常听见他们在嘀咕，估摸着也没什么防范意识。
由此看来，煜家主刚才肯定听见了两人对他和他儿子的评价。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别人议论自己，这人却从始至终面色温和。
不知是听多了这种言论，变得麻木，还是说，一直伪装着自己？
苏芜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势力的领袖，伪装应该是家常便饭，便是她前世，这样的人便数不胜数，她又何必纠结？
这人装不装，和她又没什么关系，何必费这个心去揣测。
她心下暗想，或许是到了帝国后，享受的都是他人的赤忱与忠诚，就连国王都在她面前变成熊猫打滚，苏芜便觉得这种以往习以为常的伪装有些刺眼了。
这样不好。
她暗自提醒自己。
想建立自己的势力，必然要有容人之心。人多了，有自己的小心思是很正常的，不必深究。
何况，每个人的经历各有不同，自己的活法也不应被他人评判。
苏芜端正了自己的心态，再看煜家主便觉得顺眼了。
是的，仔细观察，这人的笑容也是营业性，只不过比台上几人更会伪装了点。
只不过，或许是苏芜的视线停留太久了，打完招呼的煜家主视线也转了过来，看向苏芜。
被人直视，苏芜面色如常，还淡定地点了点头，倒是旁边的沈燊等人戒备起来。
他们的紧张之色被煜家主收入眼中。
瞥了眼矮小男人身边身材高大，紧握住手的男人，煜家主朝苏芜温和地点了点头，便径直向前了。
他现在得先处理这个逆子，至于这几人，只要别惹事就行，先暂时观察着吧。
随着煜家主走到17号面前，众人的视线也聚集而来。
17号难受地皱了皱眉。
他就知道，每次和父亲出来，就会是这个场景。
所有人都看过来，自己就像是表演的猴子一样。
真讨厌。
更讨厌的是，他知道父亲接下来会干嘛。
果然，男人站在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有着一层短短发茬的头，温和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