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平静的注视他精致的脸庞，她阖上了门。
——我不敬畏神明，神明依旧会来寻我。
第89章
米歇尔往里走了几步。
黑发的神明站在窗户边,他细细注视着这位不久之前才见过的女性，她比起之前似乎长高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高挑了不少。
米歇尔淡淡道：“没有打招呼就进入女士的房间似乎不是绅士的行为。”
赫尔修斯轻笑了一声：“看到陌生人出现在房间里,一般的女士应该会感到害怕。”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米歇尔没有接这句话，她轻轻转动尾指上的戒指，“大人,我想要休息了。”
神明似乎没想到米歇尔直接赶客,赫尔修斯微愣,随后弯了弯眼眸温和道：“为我的冒犯道歉。只是…不打算和我谈谈吗？关于浮空岛的那些存在。”
米歇尔偏了偏头，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脸上的表情也足够营业。
“您想知道些什么呢？赫尔修斯大人。”米歇尔有耐心的询问,介于在神明的面前逃跑或是躲避都是无用功,她并没有刻意地拉开和神明的距离，“人类都厌恶恶魔，您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静静捏住了取出的宝石,将它握在手中：“您应该可以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赫尔修斯弯了弯眸,他的眼中并无笑意，但面上依旧是那副谦和的样子：“可你并非我的信徒，米歇尔小姐。”
对话间各自都保持着距离，一神一人陷入僵持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米歇尔认为应该是面前的这位神明先开口。
“我的两位神使非常喜欢你。”赫尔修斯感觉到她的戒备,似乎有些无奈,搭在窗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窗沿,“我想，如果你需要，他们可以为你服务。”
神使是最忠实的信徒，但他们的信仰也并非不可动摇。比如说现在,神明轻易就能感知到他们的变化，兰斯洛特对于神明的忠诚甚至都有些动摇。
赫尔修斯终于提到了一些正题：“或许，我可以让他们留在兰德尔家族辅佐你。”
米歇尔并没有回话。
她大概明白了神明的意图，抛出的橄榄枝足够长。
米歇尔亲手将兰德尔家族推上一个国家的顶峰，但显然这无法保护她，神明和恶魔都已经超出了控制，人类的社会无法将这些威胁隔绝在外。
赫尔修斯注视着面前的米歇尔。
神明可以看透人心，但他无法在未曾祈祷的时候看穿面前的这位女性，他的两位神使——赫伯特和兰斯洛特都对她抱有恻隐之心，兰斯洛特身上还带着属于她的禁制。
他无法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但神明并不生气，对于这个难得令他感兴趣的猎物循循善诱：“你的愿望是什么？我可以为你实现。”
他可以赐给人类永恒的生命，与恶魔的战争结束之后，米歇尔可以留在他的身边，甚至和他站在同一高度。
米歇尔似乎笑了一声，她对这波领导画饼的操作万分熟悉。
“感谢您的仁慈。”她静静说道，手中的宝石缓慢的转动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我现在并无想要的。”
“没有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赫尔修斯缓慢的眨了眨眼眸，淡淡试探，“你似乎和那个魅魔很熟悉。”
米歇尔偏了偏头：“他是我的导师，我想这并无问题。”
生灵都是有欲.望的。
赫尔修斯相信这一点。
他不介意米歇尔逆反心理的存在，她如果愿意和恶魔合作，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浮空岛上前往神域的通道开启的条件困难无比，。
等到她失败绝望的时候，神明抛出的橄榄枝就会格外诱人。
他不认为这个人类能够触及他的逆鳞，也给出了足够的耐心。
赫尔修斯起身，今日的试探到此结束：“祝你好梦，米歇尔小姐。”
神明来去无踪，米歇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视线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责备城堡的守卫。
赫尔修斯会来，就证明他并不是毫无忌惮，但剥夺人类的生命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神明高高在上太久了，他看轻周围的威胁，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赫尔修斯一定会后悔那个时候阻止艾德里安杀死自己，米歇尔想。
她将手中的宝石收回了储物戒指中，看着刚刚神明站立的位置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无法看穿她的想法，大抵是因为她的灵魂与此处并不相容。
永恒的生命或许会带来无上的权利，但那未免也太过于无趣。
在到达领地之后，米歇尔询问过卡洛斯：“你的军队什么时候从浮空岛出来？”
卡洛斯的回答并不准确：“要等那个孩子的到来。”
艾薇受到感召前往浮空岛，米歇尔献祭魅魔和天使的孩子，自然就能打开那条通道，恶魔和天使交战的时候，卡洛斯会牵制住神明。
米歇尔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