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拿灯盏朝下照了照,“你在这里等我,看着别让人进屋。”
“夫人,奴婢下去吧?”书香怕夫人下去有危险。
“我下去,”
魏昭边说一只脚已经迈进衣柜里,端着宫灯,小心地沿着石头台阶下到底下暗室。
举起灯盏照一下四周,屋子不大,有一张紫檀镂空雕花架子床,床两边金勾挽着纱幔,床旁边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玉梳,漆红胭脂盒,螺子黛,琉璃瓶里半下头油。
妆台前摆着一个绣墩,仿佛有个女子坐在这里梳妆。
魏昭又望了四周一眼,屋里还有一张紫檀玉石圆桌,两把玫瑰雕花椅,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盏,相像着一对男女对坐饮茶。
靠墙有一张书桌,青石镇纸压着一张纸,魏昭走过去,挪开镇纸,拿起底下的宣纸,洁白的纸上滴着一滴墨迹。
屋里的一切显示,这屋里曾经住过人,而且是一个年轻女人,像刚刚离开一样,也许突然发生状况,这女人不得不离开。
魏昭注意到靠里墙有个竹书架,书架旁有个衣柜,魏昭走过去,打开衣柜门,里面全是女人的衣裙,她看一下衣裙的样式,不是时下流行样式,好像很久远。
她随手推了一下立柜后隔板,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她刚才就是从衣柜进来的,衣柜后隔板竟然动了,她一推,开了一扇门,魏昭端过灯盏,朝里照了照,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魏昭打算进去看看。
上面传来书香的声音,“夫人,没事吧?”
“没事。”
甬道低矮狭窄,魏昭端着灯盏不便,把灯盏放在桌上,拾起地上的夜明珠,拿在手里,弯腰钻进甬道里。
甬道不是直的,中间拐了几个弯,猫腰不能站立,但好在甬道不算长。走到尽头,洞口封死的,一块石板堵住出口,魏昭略算了下路程,大约有五六百米。
魏昭揣摩,这条通道,出口石板应该有机关,她在石板摸了摸,又在周围石壁上摸,突然触到一块凸起的石头,通道尽头的石板打开了,阳光照进来,魏昭探头看一眼外面,这是一个干枯的水塘,水塘不大,她是在水塘石壁中间位置,离水塘底部还有一段距离,她低头朝下看一眼,半米的距离的青石有很深的水印,看样这个水塘是后来干涸的,原来是蓄水的,石壁上有铁环,便于朝上爬。
魏昭爬出甬道口,抓住石壁上的铁环,踩着爬上去,水塘不深,魏昭爬出后,趴在水塘边朝下看了看,刚才爬出来的石壁已经合上,外面一点看不出来。
魏昭站在水塘上面,四周看了看,她站的这个地方还在徐家别院里,只不过已经到西侧小花园里。
别院的小花园不大,冬季萧瑟,没什么人。
魏昭从小花园绕回后院,突然出现在书香身后的魏昭,把书香唬了一跳,心口咚咚直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夫人怎么……”
魏昭简短地解释,“底下有个通道到小花园。”
灯盏还留在暗室,魏昭又下去把灯盏取上来,原封不动合上通往暗道的门,跟书香把衣裳挂上,遮住隔板,一切恢复原样。
魏昭嘱咐说:“今天的事对任何人不许说。”
“知道,夫人。”书香嘴严,魏昭思忖,房间里隐蔽的暗道,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这时,房门外叩门声,传来金橘的声音,“夫人,步将军夫人过府给夫人拜年。”
书香把门打开,金橘进来,“夫人,步夫人初一投贴,想来拜见夫人,夫人回新北镇,她今日过府给夫人拜年。”
“请步夫人进来。”
步夫人是步叔同将军夫人,魏昭搬到寒城住,步将军在燕侯手下,上司夫人自是不能不理。
燕侯夫人到寒城有一段日子,步夫人没过府贸然拜见,步夫人哪里多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在燕侯夫人失意时过来,这不是成心让人脸上下不来,借着过年走动,顺理成章。
魏昭带着丫鬟出迎,穿过二进通堂,看见一个面容清丽的年轻少妇翩翩走来,走到近前,蹲身行福礼,“步氏拜见侯夫人。”
“步夫人不需多礼。”
魏昭上前一步扶住步夫人,让进厅堂。
互相谦让,最后魏昭上座,步夫人侧坐相陪,丫鬟端上茶水,两人边品茶边闲聊,步夫人客气道;“早就想来拜见夫人,怕冒昧来访,打扰夫人,夫人莫怪罪。”
步夫人贤良温婉,魏昭对其很有好感,“我初到寒城,没什么熟人,夫人以后常来常往。”
步夫人惊艳燕侯夫人年轻美貌,亲热有礼,不再拘束,“承蒙夫人不嫌弃,我高攀夫人。”
两人说了会闲话,魏昭问;“令郎念学堂?”
提到儿子,步夫人神色越发温柔,“刚请了先生坐馆,淘气得很。”
魏昭心道,步公子今年应该五六岁,跟魏元差不多大。
“有小孩子,家里热闹。”
步夫人说到儿子,话多起来,“可不是,他父亲管教严,埋怨我溺爱……”
魏昭听出步将军夫妻感情很好。
聊起孩子,打破初次见面缺少话题的尴尬局面。
听步夫人说儿子的趣事,魏昭生出羡慕来,她蛮喜欢小孩子的,道;“夫人那日把令郎领来。”
“没的闹夫人。”步夫人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