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琅听后久久都没缓过神来,心中震惊无比,但他终于明白了。
男人终是叹息一声。
为裴绍肩上所负,为他年少时的经历,也为自己的妹妹。
既是事情是这样,长公主关于妹妹之事,所言自是有道理的。
眼下看来,风雨即将来临……
裴绍怕是已万事俱备,唯在等待滇宁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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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裴绍不知长公主将他那过去之事,讲给了苏少琅。
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
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是变得很偏执,很阴狠,甚至病娇。
但他也没想改。
他坐在寺卿府的书房之中,把玩着杯盖,手下不时进来禀道:
“大人,太子还在找苏小姐,且已经对苏侍郎下了最后通牒,言如若三日内找不到人,将不顾及苏小姐的名声,会直接禀明皇上贵妃,派兵在京城之中大肆搜查。”
裴绍“嗤”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那就让他见一面,缓一缓,正好,本官也想让她看看他的真面目。”
手下应声去了。
隔了两日的一个中午,妧妧刚午睡醒来,丫鬟小玉便过了来。
让秀儿帮她梳妆,穿衣,大人要让她出去一趟。
妧妧一听便明白,怕是魏璟卿的人又来搜查了。
小姑娘已经从容不迫不为之所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被丫鬟带好帷帽,同秀儿在几个女杀手的护送下,出了去。
这次没有裴绍,但有秀儿相陪,秀儿也戴了面纱。
马车还是去了集上,然行至郊区,突然有人劫车!
妧妧心微颤,但也只有一瞬而已便就平复了下来,相比之下秀儿极其慌张,扶住她。
“小姐!”
妧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一会儿马车便转了方向,后面是裴绍的女杀手在后追缉的声音。
马车左转右转,小姑娘只会因为偶尔颠簸而蹙一下眉头,除此之外,什么特别的反应都没有,镇静的秀儿都觉得可怕。
终是不知拐了多久,马车停了下。
她被请进一间屋中,等了不过须臾,外头脚步声十分急促,再接着她见到了魏璟卿。
“妧妧!”
魏璟卿进门便直奔她而来。
“妧妧你可好?孤惦记极了你。”
他神情很激动,看得出见到她很欢喜。
但妧妧颇淡然。
她如此样子,魏璟卿很紧张。
“妧妧可是怪孤没护好你?都是孤的错,孤日后定好好补偿妧妧。”
他说着便要去握小姑娘的手,但妧妧略微向后闪躲了一下。
“不是殿下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应该走的,不应该高攀殿下,铸成大所。现在让一切恢复成原样吧,殿下可对外称妧妧死了,怎么说都可以,只不有损殿下名声就好,妧妧怎样都行,此事妧妧真心觉得有愧于殿下。”
“妧妧……”
她这般一说,魏璟卿显然更慌了。
他心中极是难受。
妧妧其实也颇急。
不知为何,在她心中,裴绍一旦发起疯来,谁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何况他有备而来,不论是云南沐王府亦或是靖国公家都有兵权,且他还有五军都督与兵部侍郎的相助。
魏璟卿虽贵为太子,但实则并没有实权。
舅舅虽官大,也无兵权。
裴绍既是要篡位,妧妧想他的目标应该不是魏璟卿,所以她心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天真的想法,想让魏璟卿跑掉算了。
但这想法只在脑中灵机一闪也便罢了。
人家是太子,怎会像她一样就知道跑?
除此之外,她自是也不会泄露裴绍的秘密。
然这时,万万没想到,那魏璟卿竟是塞进她手中一包药,而后语声变得急促了起来。
“妧妧,事到如今,孤也不瞒你,你知道他意欲何为?他要造反,要夺权篡位!你知道何为造反?一旦开始,便是开战,必将生灵涂炭,死伤无数,遭殃的是黎明百姓。他师出无名,只为自己的野心,一己私利,便如此掀战,乃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更是辜负了父皇对他的信任。妧妧,你听孤的,把这包药给他服下,孤让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还是孤的太子妃,来日孤继承大统,后位非妧妧莫属,孤,是真的爱你,绝不可能放弃你,失去你。只有他死,我们才能有未来,一切才能恢复成原样,他只能死!”
魏璟卿的话仿佛是刚说完,外头便传来了他部下的声音。
“殿下,人追上来了。”
魏璟卿听罢,眸光复又落到了妧妧的小脸儿上。
小姑娘怔住,显然是没想到他适才的一番话,更没想到他会让她做这样的事。
若是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魏璟卿发誓,他断不会将她拉进来。
但,不错,眼下唯独裴绍死了,事情才能被制止。
而她,也只有她,能轻而易举地杀了裴绍。
“妧妧,五日内,动手,事成之后,孤接你回家。”
短短一会儿,外头已经第三次催促,魏璟卿不得不走。
他走后,妧妧仍呆立在原地,手中机械地攥着魏璟卿给她的那包药粉,人完全傻了。
直到脚步声渐进,有人推门进来且唤了她,妧妧方才回过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