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摇了摇头。
风光远往旁边的空椅上一坐,看着向远清给上官勇疗伤。
向远清看风光远坐着不说话,心想这两位可能有话要单独说,于是向大太医在给上官勇把伤口都处理了后,就说:“我再去看看五少爷,两位聊吧。”
风光远看着向远清走了,才跟上官勇道:“五少爷伤情加重了?”
“发了高热,”上官勇说:“这是他遇上的第一场败仗。”
“第一场败仗就遇上这种兵败如山的仗,”风光远苦笑了一声,说:“五少爷的运气差了点。”
上官勇说:“大哥来找我有什么事?”
“城这样个守法,一定是守不住了,”风光远毫不隐晦地跟上官勇道:“想来听听你的意思。”
上官勇说:“圣上的意思是?”
“圣上要是有主意了,还会让我这样拿人命往城楼上填?”风光远小声道:“就他身边的那些没有啊。”
上官勇摇下一头。
风光远说:“他们还是在朝堂上的那一套,看谁都不是好人。卫朝,你昨天没有派兵过去,我看啊,那帮书生要在圣上面前说你的坏话了。”
上官勇说:“卫**现在打不了仗,我派人过去看大哥打仗吗?”
风光远说:“今天晚上圣上要是再去城楼督战,你还是派些人去吧,看打仗就看打仗吧,昨天晚上去的那些人,不都是在看着我打吗?”
“现在谁都不想手里的兵再往下减了,”上官勇小声道:“真把手里兵都拼光了,我们这些将军当光杆司令吗?”
“你也是这么想的?”风光远冲上官勇瞪起了眼。
“风大哥,”上官勇说:“我们还是得出关去。”
风光远干搓了一把脸,说:“出关去送死啊?就现在城里的这些残兵败将,哪个是还能打的?”
“城里的粮草还有多少?”上官勇问风光远道。
“不多,一个月口粮,”风光远道:“我已经在收老百姓手里的粮了,城里现在也乱了,都他妈想往外跑,这帮人也不想想,他们能往哪里跑?”
上官勇说:“北关外的村庄也有不少,是不是派人去那里收粮?”
风光远说:“你觉得这仗得打多久?”
上官勇摇头。
风光远说:“我派人出去收粮没问题,可这城我们现在守不住啊。”
“跟圣上说,轮流守城吧,”上官勇说道:“这样风家军可以喘几口气。”
“可我不放心啊,”风光远道:“没在云霄关守过城的人,我能放心把城楼交给他们?”
“大哥可以在一旁看着,”上官勇说:“要不跟圣上求道旨,让大哥代为指挥。”
风光远又叹气,说:“这样我们能撑多久?”
“我现在没什么主意,”上官勇跟风光远实话实说道:“先守住城关再说吧。”
上官勇这句再说吧,听得风光远心凉,出关是死,守在城里还是等着哪天城破时受死,合着他们现在就是死路一条了。
上官勇看风光远的神情有些绝望,只得安慰了风光远一句:“总会有办法的。”
“白承泽,”风光远恨道:“这种人还想当皇帝?老天爷太他妈不开眼了!他要当了皇帝,老子就……”造反二字风光远到底没在上官勇的面前说出来,风大将军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879万家灯火
火
说是城楼守不住,可是众将轮流守城,到底还是将云霄关又守了整整半个月。
安元志一开始病得厉害,但到底年轻,半个月后除了身上的几处刀伤还没长好外,其他的毛病是没有了。反倒是上官勇左腿上的伤口,养了半个月,这处伤口也只是看着长新肉了,离痊愈还早着呢。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之后,安元志端着药碗来找上官勇,进了屋才发现,他姐夫屋里点着灯,人却不见了。
“人呢?”安元志撂下药碗,出了门就问上官勇的亲兵。
上官勇的这个亲兵看着有些没睡醒的样子,听见安元志问了,还迷迷糊糊地说:“侯爷不在屋里?”
“没睡醒啊?”安元志问这小亲兵。
亲兵伸头往屋里看。
“来人!”安元志冲院子里喊了一声。
老六子从院门外头跑了进来,说:“少爷,出什么事了?”
安元志说:“你巴望着我出事,还是怎么着?”
老六子说:“没事就最好啊。”
“别跟我扯,”安元志说:“我姐夫人呢?”
老六子说:“侯爷没在屋里?”
安元志四下里看了看,说:“我人都站着了,你还要跟我说废话吗?他人呢?要不我出去找去?”
老六子说:“侯爷又不是小孩,还能跑丢了不成?”
“还废话?!”安元志冲老六子凶了一声。
老六子人往后退,一副想溜走的样子。
安元志几步走到了老六子的跟前,看老六子低着头,安元志弯腰脸照上,跟老六子对了一眼,说:“我姐夫去南城了?”
老六子说:“少爷,侯爷去什么南城啊。”
“备马,”安元志说:“我去南城看看。”
老六子看完全瞒不住安元志,只得说:“少爷,侯爷让你在军营里待着,你伤还没好呢。”
“我伤没好,他的伤就好了?”安元志说着突然就瞪了老六子一眼,说:“不会今天晚上是我姐夫守城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