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们怎么收得下去！”
她捂着头喃喃着：“那个畜生......你怎么能收那个人的钱？！”
那是钱吗？那是她姐还有她肚子里孩子的两条命！
电话里又没了声音。
这次吴娟的哽咽声都跟着消失了。
沈书在大脑轰轰的震疼中，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到了解遇，还有他冷冷的表情与阴翳的眼神。
猛的一瞬，沈书突然整个头皮掀开了似的一痛一麻，她的心里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个荒唐又绝不可能的想法。
“妈......”
“是那个人......害死我姐的吧？”
沈书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屏着气小心翼翼地问着。
吴娟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他，当年都有监控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媱媱是哭着从他的宿舍跑出来的。“
沈书这才感觉耳朵里的轰鸣声慢慢消失。
是的，没错，她亲眼看到的。
不会错的。
*
罗梅等在小区门口，看到解遇的车开过来时跑过去。
孙小光降下车窗，招呼她坐前面。
罗梅上车后，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后面的姜遥浅。
“姐，吃完饭我想去剪个头发，你要一起去吗？”
她这时还没注意到后面气氛的不对劲。
姜遥浅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旁边的解遇。
虽然一直牵着手，但是他的侧脸还是很冷，显然还生气着呢。
孙小光已经特有眼力见地开口了：“那就一起去吧，正好我也剃一下头。”
孙小光现在大概习惯了寸头，看久了还挺顺眼，也就懒得整些花里胡俏了。
姜遥浅这才开口说了声“好”。
......
准备吃饭的时候，解遇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就接通。
“宝贝。”
旁边的姜遥浅似乎听到了什么，侧过头看向解遇。
解遇还是那副冷着脸的表情，随意地“嗯”了一声，又听了几秒，来一句“挂了”，便干脆直接地挂断了电话。
姜遥浅已经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头，却能感觉旁边的人似乎往她脸上扫了一眼。
吃完了饭，孙小光把车开到了一家理发店前停下。
罗梅挽着姜遥浅走前面，孙小光跟解遇跟在后头。
“哥，笑一笑，别老冷着脸了，你都要把人吓到了。”孙小光小声道。
解遇看了眼前面，冷哼一声。
她像是能被吓到的？
他看她胆肥着呢。
姜遥浅跟罗梅进去等着排队，解遇站外面朝孙小光要了根烟。
他咬着烟站在玻璃门外，侧头挡着风按着打火机，烟还没点着，眼皮一抬，就与回头看着外面的姜遥浅四目相对。
也不怎么的，手上一松，火苗“啪嗒”一下就灭了。
“......”
操！
他虚个屁。
姜遥浅已经转过了头，解遇手里的烟到底还是没再点着。
过了一会，解遇开门走进去。
这时正好轮到罗梅洗头。
给她洗头的应该是一个新来的小学徒，年纪不大，看着估计二十都没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脖子里也是条条链链的。
还挺非主流的。
他一边给罗梅洗着头，一边开始夸着：“美女，你头发挺软的，发质养得很好啊。”
罗梅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笑了笑。
被人夸总归是开心的。
那小学徒又说：“你的皮肤也好白，眼睛跟鼻子都很漂亮，而且你还是鹅蛋脸啊。”
那边坐转椅上的孙小光听得都乐了：“诶诶，不是，哥们，夸到这就行了，别往下边了，她老公可搁这呢。”
那小学徒往外看了眼，以为说的是刚进来的解遇。
他看了看解遇面无表情的样子，安安静静地闭上了嘴。
罗梅洗好头坐起来，下面便是姜遥浅。
姜遥浅走过去刚躺下，那个小学徒的手还没伸，解遇已经走到跟前，挡住。
“我来。”
“啊？”
小学徒愣了一下，对着比他高了一个多头的解遇，下意识地就是往后退一步。
解遇眼底不含温度地瞥了他一眼，已经学着他的样，开始调试水温了。
小学徒看看坐在那边正剪头发的罗梅，又看看解遇，大概是对这关系有点乱。
倒是老板一眼就看出来了，笑着打趣：“这是刚谈恋爱吧。”
孙小光笑得龇牙咧嘴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回：“看出来了吧？”
“正宝贝着呢。”
姜遥浅听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觉得不好意思了。
解遇已经试好了水温，手指正轻轻地从她的头皮上划过。
明明脾气能爆上天的人，温柔起来却能比谁都温柔。
大概是察觉到了姜遥浅的视线，解遇垂眼看向她的脸。
因为躺着，又向上向后地看人，姜遥浅的双眼看起来有些懵懵呆呆的，而且不知是不是故意着呢，眼睛正朝他一眨一眨的。
解遇有心想再冷一会，心里的气却莫名其妙的一下子都散了。
真的瞬间散个干干净净。
跟她气什么？
还不特么都是他自己惯的？
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