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前没说还有这个。”他偏了偏头，有点不适。
蒋深深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给忘了。毕竟是古代，你一头短发总归不太好。”
弄完头发，就听见姜颜在那边喊：“深深！过来帮我手动晃一下这个野草！这里都没有风的！”
文以茗换完衣服出来，看了秦是也一眼：“你也去换衣服吧。”
秦是也说了声好，便拿着衣服走了。
文以茗打开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抿了抿唇。
秦是也回来，俨然就成了一个英挺的质朴青年。
文以茗敲了敲石凳：“坐吧，我们对一遍台词。”
“好。”
秦是也和她念着台词，眼神却在往姜颜的方向飘。
姜颜把三脚架调得极低，正蹲在地上拍摄“风中摇曳”的野草，蒋深深一边捏着野草的根茎，一边担心地问：“我的手没拍进去吧？”
姜颜挠了挠头：“不行，就这一根在晃，太假了。”她指挥蒋深深，“去拿几页台词纸过来扇风。”
蒋深深便照做了，抽了几张暂时不用的台词纸在旁边扇风。
姜颜盯着摄像机里的画面，缓缓扳动着脚架的扳手。
拍完一段，她站起身调三脚架的高度，一边的膝盖微微弯曲，上身往下折，凹出一个曼妙的身体弧度，手臂伸直，去拧三脚架的螺旋扣。
文以茗：“……你忘词了吗？”
秦是也：“啊……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那你会不会回不来？”
“不会的，我一定会回来，我一定能够回来。”秦是也这回接完了台词。
文以茗笑了一下：“你刚才是不是在看姜颜？”
秦是也悚然一惊：“啊？”
文以茗绕着半臂衫上的衣结，道：“悄悄告诉我，你是喜欢她吗？”
☆、辣条
秦是也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面上却绷得一片镇定：“没有啊，你不要乱猜。我刚才就是一时走了神，走神的人不都是盯着一个地方看的么。”
文以茗“哦”了一声：“我以为你跟她……”
秦是也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哪可能啊，我俩从小认识，知根知底的，要是喜欢她，那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说完自己心里一抽。
是啊，他可没等到现在，他在小学三年级就被美色蒙蔽了双眼呢。
想着，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打算起身走走。
“那边的人不要动！”姜颜大吼一声。
秦是也懵逼回头。
“坐下！”
秦是也就坐了回去。
“这个角度很好！你们俩继续说话不要停！态度自然一点！”姜颜忽然捕捉到这么个绝妙的场景，临时给加了上去。
反正素材嘛，如果实在不合适就扔了，合适的话就嵌进视频里，那是再好不过。
蒋深深跑到他俩身边，给他们稍微整了整仪容，又指挥他们坐近些，然后自己又跑回去看摄像机。
文以茗和秦是也便开始相视而笑。
秦是也：“我们要说些什么？”
文以茗：“不知道诶。”
“很尴尬。”
“是的。”文以茗抬手撩了撩鬓发，“那我们不如背诗吧。”
“背什么？”
“随便背什么。”
姜颜的镜头从两人的脚尖一路扫到脸上，满意地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
然后从特写切成全景，两个人坐在石头上，相依相偎，说着悄悄话，满面幸福。
女主角掩唇轻笑，粉面飞霞：“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若此——”
男主角含情脉脉，低吟浅诵：“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女主角眉眼低垂，柔情似水：“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男主角眺望远山，胸怀壮阔：“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
“OK！”姜颜按下停止，满意地回放了一遍。
秦是也和文以茗双双捂着额头叹息一声。
蒋深深凑在姜颜身边看：“他俩在说啥，竟然真能说那么多。”
“管他呢，反正到时候当回忆剪进去，用不着有声音。”姜颜欢快扛起三脚架，“走啦走啦，我们往前面去找新地点。”
文以茗走在蒋深深旁边，听蒋深深夸她的盛世美颜。
姜颜边走边说：“秦是也你的表演还有一点点的不自然，要快点入戏哦。”
秦是也：“……”他们两个在背《蜀道难》，让他怎么入戏啊！
姜颜抱着三脚架回头：“你看看人家文以……嗷！”三脚架上的摄像机没卸下去，她一回头，脑门就磕摄像机上了。
秦是也紧张：“撞痛了？”
姜颜更紧张：“我的镜头！”
她急急忙忙把三脚架放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镜头，确认没问题，才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个可比我贵多了。”
秦是也悄悄缩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指尖，掩饰地咳了一声。
蒋深深瞪大眼：“姜颜你当心点，这是多么金贵的东西呢！”
“是的是的我会更当心的。”姜颜揉了揉额头，小心翼翼地再次抱起三脚架，“我不会磕着它了。”
秦是也看不下去：“这东西太重了吧，还是我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