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陈翎唤了声。
她想唤他回来,披上大氅再跑。但离得远,风又大,她唤了两声,沈辞没听到,她反倒灌了两口风,有些呛住。
陈翎小心上马,她会骑马,只是骑得不快。
在林北的这段时日,沈辞每日都会带她骑马,她骑慢些也不会危险。
沈辞跑马到一半,习惯性回眸看她,见她不在原处,沈辞下意识勒马停下。
因为马场的风大,他一时没看到陈翎,莫名有些心慌,再等见到陈翎骑马过来的时候,心中才微舒,也骑马迎上,“怎么过来了?”
刚才才说冷,不骑了,眼下就骑着马上前,他也见她脸被吹得通红。
风是从东北面吹来的,他骑马挡在风的方向,陈翎没有觉察,“哦,离太远了,风又大,叫了你几声都没听到。”
“怎么了?”他笑着看她。
陈翎取下大氅给他,“风太大了,大氅你先披上,再过两日就年关了,别染了风寒,到时候陪不了山海和念念,念念是要哭鼻子的。”
沈辞昏迷的时候,念念一直守着他。
自从改口叫爹之后,就似一块牛皮糖般,终日都想同沈辞黏在一处,还怕什么时候见不到他,他又睡过去很久。
所以但凡能私下叫爹的时候,念念就恨不得一直爹爹爹爹得叫个不停。
沈辞才醒,听到念念叫他,也听不够。
在林北的一段时日,父子两人的感情仿佛又升华了另一种程度。
能以父亲的身份同阿念一起,陈翎知晓沈辞心中的欢愉。
所以但凡念念哭鼻子,沈辞心中是舍不得的。
听陈翎说完,沈辞笑了笑,伸手从给她手中接过大氅,又见她微微颤了颤,而后朝掌心呵了呵气,沈辞温声,“阿翎!”
“嗯?”她看他,还没反应过来,沈辞忽然笑着伸手,将她从马背上直接抱了过来。
她惊呼,“沈自安!”
话音未落,她已经安稳落在他马背上,沈辞笑着将她塞进大氅里,还裹好。
陈翎微恼,“沈辞,你胆儿肥了是吗!”
沈辞温声,“头靠着我,比你自己在一旁暖和。”
陈翎:“……”
那倒是。
见沈辞伸手握紧缰绳,陈翎三令五申,“不准骑快马……”
话没说完,沈辞将她按回怀中,沈辞眸间都是笑意,“走了。”
“沈自安……”她刚仰首,结果马背一颠簸,她唇畔刚好贴上他颈间,沾了沾,又沾了沾。
沈辞喉间不由轻轻咽了咽,为难道,“虽然南郊马场没多少人,但陛下想同我亲近,怎么也要回宫中再说,去我府中也行……”
“沈自安!”陈翎刚开口,马背又颠了颠,她除了抱紧他之外,又再次坐实她想同他亲近的举动。
她忽然意识到,有人是特意的!
用小五的话说,有人骑马骑得比走路还好,怎么会三番两次,回回都让她蹭到他脖子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故意的某人继续忍着笑意,也为难道,“也不是不行……”
陈翎:“……”
沈辞又骑马颠了颠,陈翎恼火!
他再特意,她张嘴就朝他脖子咬下去。
沈辞:“疼!!!”
陈翎想,疼不死你!
下一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疼懵了,忽然勒紧缰绳,马蹄停下,两人没停下,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他抱着她滚下去的时候,她吓倒,“沈自安!”
他伸手护着她,没让她伤到,但他口中隐忍吃痛的声音响起。
她紧张,“沈辞!”
林北的时候他才重伤,等两人终于停下时,陈翎脸色都吓白了,却见他脸上挂着笑意,“逗你的,真信了?这怎么能伤得到我?”
陈翎:“沈将军,很好玩是吧?”
陈翎懊恼,撑手起身,林北的时候她三天三夜没合眼,眼下如惊弓之鸟,他还特意逗她。
见她起身,他伸手揽回他,俯身将她压在地上,歉意道,“我错了,就是想逗逗你……”
陈翎还心有余悸。
他笑了笑,温声道,“真担心了?”
陈翎没好气,“谁担心你!”
他笑了笑,吻上她唇间。
是啊,谁方才那么担心……
远山如眉黛,重峦叠嶂。
近处的草场冬日里也都是青绿的。
草场上,沈辞阖眸亲她,温馨绮丽里,他忽得一声吃痛!
这回是真吃痛!
沈辞松开双唇,奈何看她,“阿翎,疼!刚才才咬过。”
刚才是脖子,眼下是嘴唇,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陈翎舒坦了,“我不生气了。”
沈辞实在拿她没办法,但她生气咬他,也好过生气晾在一处的强,这种事情她也没少干过。
沈辞“诚恳”,“说吧,还想咬哪儿撒气?”
陈翎这才笑了,“没想好。”
沈辞也跟着笑了笑,“那等想好的,咬哪儿都行……”
腊月里,草场上也凉,沈辞牵她起身。
她抱怨,“刚才吓倒,走不动了,马也跑了……”
“那上来,我背你。”他笑。
陈翎照做。
他以前时常背她,安稳的时候,不安稳的时候,都是他同她一处,她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