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呢？”伊芙问，“就打算让你的异能者大军杀了我们？”
温玉谦避而道：“这也是万不得已。”
伊芙不由笑了一声。
好一个“万不得已”。
她转而又问道：“那七呢？他的异能不也很特别吗？”
温玉谦搞不明白伊芙提问的意思，谨慎道：“他自然比不上你，而且女王蜂容不下背叛者。”
伊芙说：“所以你们打算杀了他？”
“这取决于你，”温玉谦圆滑道，“七的性命完全依靠于你的选择，与我们合作，他将活下去，但如果交易失败……”
“我和他都得去死。”伊芙替他说完。
温玉谦没有答话，但沉默已经表明了他的回答。
伊芙叹了口气。
“说到底，你们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
温玉谦：“？”
伊芙将目光投向七，在她和温玉谦交涉的期间，他用影尾拖来数个大型家具，挡在门口做路障。
“砰！”“砰！”
屋外，异能者似乎已经干掉了僵尸，开始用力撞门。
“伊芙，”七把伊芙拉到身后，语气急促，“你呆在这里，别出影尾的范围。”
他将整个身体都挡在伊芙面前，宽阔的肩膀给予一种巨大的依靠感。
伊芙不禁笑了。
“七，问你个问题。”
或许是伊芙的语气不对，七愣了下，回头看她。
“刚才温玉谦告诉我，”忽略掉七陡然变色的脸，伊芙慢慢道，“如果把你交出去，他们会放我一条生路。”
从余光里，她能看到七的肌肉紧绷了下。
“如果不这么做，”七缓缓道，“女王蜂会杀了我们两人。”
伊芙点头。
七沉默了。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异能者不断的撞门声，一下一下敲在两人的心上。
良久，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七抬起手，犹豫了下，触上伊芙的脸庞。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他的手指冰凉，却透过伊芙的肌肤传来某种无法言喻的滚烫感。
伊芙低垂下眼帘：“……记得。”
“伊芙，”七一字一句道，“我会履行我的诺言。”
——守护她，直到生命终结。
他的掌心紧紧贴着伊芙，后者忽然像是被烫到般微微瑟缩了下。
七低下头，在她的眉间留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伊芙仰起头，静静望着他。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七的目光闪了闪。
“要活下去。”即使他似乎有满腹的话，却只沙哑说了这一句。
就在七准备松手的时候，伊芙忽然反握住他。
她将手贴在七的胸口，后者略有疑惑，却听伊芙说：“别动。”
七不动了，伊芙掀起他的衣服，露出底下的魔女之心。
瞬间，火焰般的红光照耀了整个房间。
“七，”伊芙问，“你相信我吗？”
“有一个办法能救我们两，”她说，“但我需要抽取魔女之心的所有魔力，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有风险。”
七的身体是依靠魔女之心而运行的，如果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这个举动其实对七并没有影响，但就怕他还没有得到充足的魔力修补身体。
如果那样的话，贸然剔除魔女之心会让七瞬间变回毫无理智的僵尸。
“你想试试看吗？”伊芙将手按在魔女之心上。
她知道七多么痛恨曾经身为僵尸的自己，她以为他会犹豫，但伊芙才刚说完，七就转而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紧。”他道，“你不用想太多。”
“这具身体是因为你才能继续运作下去的。”
所以……他的生命其实无关紧要，只要能保护伊芙——那就足矣。
伊芙停留在他掌心里的手指微微颤了下。
她像是躲避七灼热的目光般转开视线，深吸一口气，才道：
“躺下来吧。”
七没有立即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微微抬眼，视线停留在伊芙身上。
“伊芙，”他轻声道，“我不介意你拿我的身体去冒险，但……”
“你对我说了实话吗？”
伊芙的手指一僵。
她像是一头受惊的鹿般撤开视线，嘴里却说：“你什么意思？”
七的语气很平静：“你知道的。”
伊芙不吭声，嘴巴抿成一条拒绝的直线。
她粗暴地推了下七：“别废话，我们没有时间了。”
见状，七微微叹了口气，躺下来，柔顺的黑发像是某种丝质的花般绽放在身边，他垂下眼，看到伊芙的红发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像是混入了鲜艳的血。
“好吧，”他像是妥协般低低道，“都听你的。”
但伊芙已经撕开了七的衣襟，手紧紧贴着魔女之心，七能感到有热流源源不断地顺着魔女之心抽离体内——那是伊芙的魔力。
魔力越抽越多，七逐渐感到与伊芙肌肤相贴的地方愈发滚烫，像是悬着一块烙铁，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引起了后者的注意：“没事，很快就好了。”
伊芙没有骗他。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七的眼前突然一白，像是有谁抽走了视野中所有的景象，转而覆上一层白纱，七什么都看不到了，唯有胸口的热意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