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碰碰他的肩膀,朝他伸手:“把电话给我,我和她说。”
池嘉听话地把电话递过去,默默消化因对话而产生的消极情绪。
“喂彤彤姐,下午好啊。”姜郁接过电话,语气阳光灿烂。
“姜郁?你和池嘉在一起?”曹彤彤的声音立马从先前的楚楚可怜切换成阴森森。
“是啊。”姜郁笑。
“你抢他的手机做什么?让他和我说话。”
“我偏不。”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不要你这个外人掺和,你要不要脸?”曹彤彤气急了骂人。
姜郁的声音冷下来:“私事?你是指用照片威胁他给你钱,每天看你发疯还不能逃走这样的私事吗?而且你说我是外人,搞清楚谁才是外人好吧,我和池嘉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才更像个外人吧?”
“你懂什么啊?我们从小就认识,将近十年的感情是你这种人不能比的。”曹彤彤没想到姜郁看着挺乖,初次见面时说话声音也软软的,没想到吵起架来竟然牙尖嘴利。
“那确实,这感情都深到要养小鬼来迷惑别人的心智了,一般人还真比不了。”姜郁站累了坐到椅子上,“还是您厉害啊,姐姐。”
曹彤彤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扰乱所爱之人的心智,招桃花的黑色小鬼,牙齿很尖,还会咬人,要不是我躲得快,差点咬掉我的手指。”姜郁把头一仰,“你从哪儿弄到的这种东西?”
“你能看得见?”曹彤彤的声音慌了。
姜郁不肯正面回答:“你猜?”
“我猜个屁!”
“好好好,别着急嘛,你养的那个小鬼已经被我弄死了,你找池嘉要回玩偶也没用。别老走这些外门邪道,那个东西在影响池嘉的同时也在影响你,你就没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很容易歇斯底里,心情波动很大吗?”
“我——”曹彤彤略作回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但她不在乎,“你管我?我愿意。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姜郁略嫌晦气地看了眼通话时间,好笑道:“你愿意,池嘉可不愿意。”
“那由不得他,他欠我两条人命。”
“少张嘴喷粪!”姜郁生气道:“他什么都不欠你,你少在那里一厢情愿地臆想。”
“呵,池嘉没跟你说他以前做过什么吧?那是他心里有鬼,他愧疚!”
“没啊,”姜郁看向一脸紧张的池嘉,“他和我说了。”
池嘉脑袋上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电话里的曹彤彤也感觉不可思议:“他和你说了?”
“说了啊,你以为你是受害者的家属对吧?”
“我本来就是受害者的家属!”
“你口中的受害者对于池嘉而言是行凶者,而且你父母的死和池嘉没有半毛钱关系!少给我发表歪屁股的言论。”
“就是他的错!还有邵青的错!如果不是他们把那件事宣传的沸沸扬扬,让我父亲丢了工作,还被人看不起,他就不会自杀,我妈妈也不会自杀。”曹彤彤气急败坏地大喊。
姜郁揉了揉耳朵,不耐烦道:“小点声,姐姐,你的逻辑还挺好笑。听你这么说,你要怪也该怪革除你父亲职务的领导和看不起你父亲的人啊,怎么把责任劝推到池嘉头上?柿子挑软的捏吗?”
“追根溯源,源头不就是他吗?不就是怪池嘉吗?怪他让我爸爸生出不好的念头!”
通过这一来二去的对话,姜郁已经能大致猜到事情的轮廓,她淡淡道:“曹彤彤,你错了。这一系列悲剧的源头不是池嘉,而在于你父亲就是个人渣。”
“我爸爸才不是人渣!你嘴巴放干净点。”
“或许作为一个父亲不是,但对于受害人来说就是。”姜郁不为所动,“你放手吧,池嘉不会再回去见你,你也不要再缠着他了。而且改改你动不动就威胁别人的烂习惯,别以为只有你会威胁人。信不信我把你父亲的光辉事迹打印出来,附上照片,请人四处发小传单,再印成巨幅海报挂在小区里的公告栏上啊?”
“我——你!姜郁!你个狗%¥#……”
姜郁把电话拿远,等她飙完脏话了才挪回耳边,“刚才的话我录下来了,知道用言语侮辱人情节严重是可以报警的吧?”
曹彤彤没吭声。
手机壳开始发烫,姜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池嘉应该给了你不少钱,给我好好读书吧你,张口闭口陪别人睡觉,贬低自己很有意思吗?挂了!”
“呼——终于打完了。”姜郁把手机还给池嘉,“你把她的号码和微信删掉吧,别让她再纠缠你了。”
“好。”池嘉当着她的面删掉了曹彤彤的所有联系方式。
“唉,总感觉刚才打电话时没发挥好。”姜郁趴在床上,有点累。
“已经发挥得很好了,我肯定没有你那么会说话。”池嘉真诚地说。
“不能比啦,”姜郁摆摆手,“我身经百战,练过太多了。”
池嘉疑惑道:“你以前经常和别人吵架?”
“啊……差不多吧。”姜郁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池嘉本想说好,但看姜郁有点疲惫的样子,改口道:“要不你在病房里歇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