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
一直都想要确认：我爱上你，并非是因为我系统的妥协。
“——都深爱着你哦。”赫连暄弯起唇，动作安静了下来。
已经有了能把封野从最强的位置上踹下去的实力，暄姐自然也就有了答案。
暄姐的解题公式非常简单：
实力，代表着选择权。
她有了实力，也就有了选择权。
有了选择权，她若还想要封野，那就毫无疑义，她爱他，无关其他。
所以——
解开了心里的一个小疙瘩，暄姐就可以和上辈子有点儿没出息的自己和解啦。
“我也爱你，暄暄，我爱你。”
封野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遍，不厌其烦，温柔又炙热，专注又虔诚……他没有告诉过她，真正染上瘾症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他。
一直如此。
*
冰雪消融，暖春将至。
又一个气温陡然拔高的晴天，在第一个幸存者发现树木冒出了幼芽后，寒冬快要过去了的好消息便在榕城基地扩散了开去。
但，还不等倪蔓他们调整新令，负责榕城基地安全系统的程志明就带来了坏消息，“……以目前异兽奔袭的速度，一个小时后，榕城基地就会受到兽潮的冲袭。”
异兽的群集来得实在太过突兀了，往日里像糯米糍一样软萌的程志明面色严肃，“榕城基地外布置的防御工程拦不住它们，我们是立即撤离，还是想办法切断，或者，改变它们的前进路线？”
事出紧急，所有人都清楚兽潮直接威胁到了榕城基地的存亡，但倪蔓他们谁也没有慌乱，只镇定从容地分头行动了起来。
“好多肉食。”
“好多皮毛。”
“好多能核。”
“……你们都别太飘了啊。”倪蔓淡淡地警告了声他们，就快步离开了榕城基地的地标建筑兼行政办公大楼的榕城大厦。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城主府，倪蔓在庭院里找到了赫连暄——煦暖的阳光倾洒，在赫连暄周身笼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映照出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使她似画中人般的容色令满庭院的绮丽都黯淡了下去，光线细碎地跳跃在她浓密纤长的眼睫上，惊艳绝伦。
她站在一株长相怪异的植物面前，手中的暗雾翻涌腾游，正在侵蚀着笼罩它的无形的异能场。
封野神态慵懒地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的椅子里，视线闲适地落在她身上，他微偏着头，长睫垂落浅浅阴影，额前的碎发散落在眉骨，衬得他深邃的轮廓愈发俊美出尘。
站在廊下的俞枫身姿高挑，清爽的短发随风轻扬，狭长黑亮的眼睛里盛着暖光，眉目含笑，一身利落的常服又飒又帅，她胳膊上搭着风衣，一边抽烟，一边不断增补笼罩在荧菊上的异能场。
眼前的场景唯美得犹如电影里的构图，倪蔓呼吸一窒，怔了怔，才走上前，下意识地问道：“俞团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帮你们的城主试验她的毒系异能。”俞枫微眯起眼，懒懒地笑道，“亏她总吐槽我的异能是bug，事实证明，她那连无形的异能场都能侵蚀的毒系异能，才是真正bug。”
赫连暄闻言挥散了暗雾，瞥了眼幸运地存活了下来的荧菊，目光转向俞枫她们，说道：“它侵蚀的速度慢成这样，也能算bug？”
“能，因为你未来还会再继续进阶。”俞枫随即也撤回了异能场，转头倪蔓说道：“我其实是来告别的，在榕城基地盘桓了将近一周，我们也该离开了。”
刚刚还在震惊她们就这么互掀底牌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劲的倪蔓一听，顿时回过神，也不等他们再出声，就直接解释了兽潮即将冲袭榕城基地的消息，“……俞团长，你不用担心，异兽奔袭的路线是直冲着榕城基地的方向而来的，津城基地那边很安全。”
“哇——！”
赫连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兽潮？这么可怕的吗？”
“……”
倪蔓觉得，赫连暄要是能再把她脸上眉飞色舞的神色收敛一二，她还真就能信了她的邪了。
“俞枫，帮我守城。”赫连暄身姿欢快轻盈地倒退几步，旋身握住了封野默契伸出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倪蔓，我和封野去玩、驱散兽潮，部分漏网之鱼，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明亮的目光在俞枫和倪蔓身上停留一秒，赫连暄笑容灿烂，她们谁都不会死，“好了，那就，开工吧。”
话音未落，赫连暄就拉着封野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你们的城主，看起来开心的不得了？”俞枫陡变的气势一滞，她抬手摁了摁眉心，温和地问道。
“呃。”倪蔓一时语塞，想了想，她语气恳切地转开话题，“俞团长，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走吧。”
俞枫咬着烟，一边穿上风衣，一边朝外走去。
跟上俞枫的脚步，倪蔓回头看了眼赫连暄他们消失的方向：应该是她神经过敏了，托他们城主异常大方的福，荆棘公会里氪金进阶的那些三阶异能者的出现……是巧合吧。
*
明朗的天色被滚滚刮来尘沙翻涌成了灰白色的昏暗。
嘶吼声响彻云霄，被密密麻麻的异兽踏过的大地震颤，它们似海啸般狂涌而来，昭示着毁灭的前奏。
飘悬在高空中的赫连暄眼睛弯了起来，“真壮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