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轻笑了下，抱起双臂，“是觉得你有些烦。”
孟英杰抿起的唇角深了些许，眼睫垂下。
“但是也没到很烦的地步。”
温如是不得不承认，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孟英杰真的没有那么烦，另一部分原因，是源自对方的容貌。
如果是一个长得丑还傲的人这样纠缠她，那温如是早就采取手段与措施了，不可能一边心里觉得烦，一边口是心非的任由对方纠缠。
要怪，只能怪颜控。
听到后半句，孟英杰忽的抬起了双眸。
“你……”
温如是不等他问，就继续道：“刚才的话没有其他情绪，只是单纯的，一个问句而已。”
孟英杰脸上的神情退却，有些茫然，“问句……？”
他在脑海里重新回放了下温如是说过的话。
“你跟着我干什么？”
抛弃了那些有的没的情绪来单看这句话，好像，的确，是个疑问句？
孟英杰眨了眨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温如是也没着急，而是等着孟英杰自己思索。
孟英杰反应过来之后，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反应过度，误会温如是了。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实在是温如是当时的神情，确实很不耐烦，这才让他产生了错觉。
想到这里，孟英杰心底产生了久违的委屈感，他刚才做出的种种镇静、冷静以及坚强的情绪立刻退却。
他看了看温如是，忍不住说道：“那你当时的神情那么冷淡，我、我当然觉得你是在嫌弃我啊。”
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皱眉。”
温如是被指控了一下。
她忍不住回想，自己当时语气很糟糕吗？还皱眉了吗？
好像是皱眉了。
温如是直截了当的道歉：“抱歉，当时因为你的缘故，导致我们被人议论了，所以我心里有些微的烦躁，以至于问你问题的时候带出了一部分情绪。”
孟英杰张了张唇：“啊……你，这就道歉了啊。”
温如是有些疑惑，“怎么了？是觉得这样的不行吗。”
孟英杰立刻摇头，“不不不是。”
他垂了垂眸，“我是想说，我其实……也没想让你道歉。”
温如是很轻的动了下眉梢，没有弄懂孟英杰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既然诉求不是让她道歉，那他刚才的种种，是想要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温如是也就真的问了出来。
孟英杰眼神动了动，轻咳一声，“我刚才问你，就是单纯的疑惑啊，想要知道答案，没其他意思。”
温如是：“也没想我道歉？”
孟英杰点了点头，耳廓有些发红。
温如是想了想，没有想出原因，她忍不住问：“那你，这图什么呢？”
孟英杰一顿。
触及到对方的动作，温如是忽然又想起之前被她几次都忽视过去的事情。
孟英杰，好像，喜欢她？
想到这里，温如是的目光从孟英杰脸上掠过。
但即使如此，对于那样脾气性格的孟英杰来讲，喜欢一个人真的能让他发生那么大的改变吗？
孟英杰眼睫颤了颤，没有回答温如是的问题，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乐意，你管我啊。”
温如是摇了摇头，“好，不管你。”
听到她的话，孟英杰欲言又止，看了看温如是，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温如是想起之前孟英杰的那个神情，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如果你问我的时候，我回答是真的烦你呢？你会怎么做？”
孟英杰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没想到这个回答。
他问问题的时候，其实更多是凭借着胸口的一口气，没有过多去思索结果，自然也就没想过，温如是如果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自己该怎么做。
现在被对方提问了，他去想了下，忽然发现……
如果温如是是真的厌烦他的话，那孟英杰难受的情绪会是刚才的千百倍。
他抿了抿唇，情绪低落了一瞬。
温如是还在等他的答案。
孟英杰低声道：“那我还能怎么办啊。”
温如是看了看他。
孟英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委屈，还有一点轻微的沙哑。
“你要是真的讨厌，那我……就改啊。”
还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能真的去报复温如是，又没办法狠下心转头就走，还不是只能待在对方身边，跟在对方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
孟英杰也不想自己这么的没本事，可是、可是他真的不想走。
既然这样，就只有改啊。
温如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她怔在了那里，睁大眸子看向了孟英杰。
因为，按照孟英杰那样的性格，他或许可能一走了之，或许可能生气发火，更有可能报复回来，温如是唯独没想过对方“忍气吞声”的改正“缺点”。
这绝对不像是孟英杰会做的事情。
温如是有片刻的哑然。
许久之后，她才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那你，都改什么啊。”
孟英杰抿了下唇，“哪里不好就改哪啊。”
他有些闷闷的，“不然还能怎么样。”
温如是看着他，片刻很轻的笑了笑，“那你会觉得你有不好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