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
“回去后还要劳烦带我去你师父那里一趟，我想请他一起再来这里看看。”
“没问题。”
出了这事，采草药的任务是万万不能继续进行了，不过他们已经采了一半，也不知回去后那不能给他们一半的灵石作为奖励。
眼看到手的鸭子变成一半，燕霜一路上有些闷闷不乐。
闻怀知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递给她一低阶储物袋。
“嗯？”燕霜抬头看他侧脸。
“一百株回灵草。”
燕霜欣喜若狂，抱住闻怀：“谢谢师父！”
有事喊师父，无事喊师兄。
闻怀笑着摇头。
三人回到无雀山，闻怀却把储物袋从燕霜怀里拿出扔给谢英让他一人去交接任务。
闻怀把燕霜拉到人少的地方。
燕霜看着熟悉的闻怀脸上表情，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
她苦着脸想要转身就走，却被闻怀叫住。
“徒弟。”
燕霜无奈转身。
“闻师兄……”她见他开口，抢先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先生们又告诉了你我上课不听讲的事呗？”
闻怀点头：“你——”
燕霜再次打断：“可我真听不进去啊。”
闻怀叹气，觉得自己师父真会给自己找活干，自己尚为年轻却收了个如此不听管教的徒弟。
他好言相劝：“燕霜，你当时进来，是资质最好的。你的同伴谢英，已经筑基九阶了，前几日听北师叔讲，这两日就能结金丹参加今年的金丹大会了。”
他看着燕霜：“可是你呢？你筑基二阶许久了，你要这么在山上荒废度日吗？”
燕霜对“荒废”二字不满。
“我怎么荒废了？我炼丹有多努力你看见了吗？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想求长生，我只想好好学医理，到时候下山回到燕国，治病救人，我现在修为，够我比常人多活一两百年了。”
闻怀犀利问道。
“燕国的人你救，别国的人你会救吗？”
“我……”燕霜没想过。
闻怀继续道：“燕国现在之所以能够国祚绵长，福运太平。不是因为一位只会治病救人的医师。
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是多国交战，流血漂橹，百姓流离失所。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闻怀止声，一挥衣袖，空中出现个可视的水帘。
“是谢大伯！”燕霜看着画面出声。
画面中谢将军在战场上厮杀，本来占据上风，可风云突变，对方拉出一批六头妖蛇，一口吃下许多士兵。
燕霜看得提心吊胆间，燕国这边出现了一位御剑道士。
“成先生？”
闻怀说道：“今早成先生收到燕国的求信，敌方勾结了魔域妖物，我们也不得不增派人手。”
他摸了摸愣怔的燕霜的头。
“他走之前，特意找到我，让我叮嘱你，一定要把《易经》背好。你欠他的人情，他先记下了。”
“成先生……”
燕霜眼眶发热，她突然为一连几日在成先生课上睡觉感到愧疚。
有了术士的加入，局势再次逆转，燕国重占上风。
水帘画面再次一转。
这回是个她不熟悉的地方。
漫天魔气，混沌不堪。
“这是魔域交界处。”
画面中出现很多人，他们被魔修鞭打前行。有人体力不支晕倒在地，立刻会有妖物上前当做自己的晚饭吃掉。
“话说回来，你知道这次燕国和姜国交战的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姜国被魔域控制了。姜国的太子在魔域手里，他们想要争夺更多的资源。姜国拿不出魔域想要的，只好向燕国求助。可是燕国没有答应，你的皇叔认为，应该营救太子。两国一言不合，这才有了这次的战争。”
燕霜觉得皇叔做得对，不能为虎作伥。
“可救姜国太子谈何容易？到现在无雀山还在为此发愁。魔域近年来动作频繁，是因为他们出现了渡劫期的大能作为新任魔尊。”
闻怀按住燕霜的肩膀：“谁心中没有执念呢？谁修道只是为了长生呢？
燕霜，天下不仅是燕国的天下，更是三千生灵的天下。你救得了燕国，救不了天下。”
闻怀撤掉水帘，转身离去。
“你好好想想吧。”
燕霜回到自己住所，躺在床上，心绪复杂。
她一面回想今日在水帘中所看，一面回想当初在测灵石上的场景。
她是天阶水灵根，天生仙骨。
上一个这样的，是无雀山的开山老祖，早就飞升上界。
大家对她期望很高，其实她对自己期望也很高，只不过二者期望有所出入。
她曾经一度认为家里和无雀山就想借她出名气而已，现在才知道是她局限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都是救人，是在事情发生后救人，还是当一个守护者，将更多的危难扼死在未发生前？
燕霜当然选择后者。
强大起来，让魔域不敢造次。
可接着燕霜又头疼起来。
她要弃医从武吗？转行当剑修？可她真的很喜欢炼丹，不为别的，就为每次开炉前的期待感和开炉后的成就感，她真的很想成为一名大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