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猩红着眼，隔着透明罩子外的邪灵狰狞撕扯，整个战场皆是族人战友尸骨，他们却没有半分退却。
良久，少年将军擦去眼泪，凑过去，问道：“墨珩哥，我们神族魔族会胜利的吧？”
魔君僵硬了片刻，犹豫许久，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看向不断靠近的邪灵。
看了一眼他还有些稚气的面庞，艰难地开口道：“会的，会……胜利的。”
少年将军喜上眉梢：“那就好，那就好，这一刻就算死了也值了。就是妹妹肯定会哭很久很久吧，我第一次上战场，就有去无回。我带军离开时，我悄悄回头看了，妹妹眼巴巴地站在那里，等我回去了，可惜……”
一年纪较大的战士脸上满是不忍心，劝道：“将军，三殿下！属下让人护送您回去吧，您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又是第一次上战场，若是您战死，小公主还小，怎么能承受得住？”
少年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本殿下可是神族将军，怎可临阵逃脱？再说，父帝和两位兄长都会替我编一个很好的理由的，说不定，哪一天，九天神境的哪棵桃花树就是我了，哈哈哈，到时候妹妹会抱着桃花树，奶奶地叫三哥哥，哦，还有墨珩哥哥，哈哈哈，想想都好笑。”
众士兵听此，皆哄堂大笑，满眼含泪。
邪灵大军压近，君墨珩拧眉再次问道：“都准备好了？此一战，将是覆水难收，没有一丝生还机会。”
所有人不语，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等等，稍等一下下。”慕时锦却突然阻止。
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他从空间里取出一面九爪龙凤鎏金旌旗，又朝君墨珩伸手招了招，君墨珩也从空间里取出一面绛紫色九爪龙凤旌旗递给他。
慕时锦一手一面旌旗，将它们死死插进土地里，用一点神力笼罩着。
“好了，开始吧。若有来生，本殿下还是一条好汉，罢了，神魂俱灭，哪还有什么来生。”
语罢，他身上金光流转，一双眼睛睁开，金色光华四散，君墨珩亦是，一双紫眸魔气肆意，浑身紫气萦绕，随后两支残余军队皆是如此。
金光和紫气冲天，霎时间融合。
“砰！”
没有一丝一毫地什么预兆，只听见一声巨响，响彻云霄，天地色变，动荡几息。
旋即，天光大白，战场之上，再无任何生灵。
只剩土地上已经变暗和鲜红刺眼的血迹，提醒着，这里，就在一息前，发生过怎样的恶战。
只剩残破的旌旗坚毅地矗立在原地，猎猎作响。
慕九浔早已泣不成声，瘫坐在原地，五内俱焚，她的三哥哥和墨珩哥哥竟是如此战死的。
思及此，她想起方才三哥哥问墨珩哥哥的话。
“会胜利的吧？”
“会的……”
没有。
她已经哭喊不出一丝声音，她知道结局的，败了，神魔两族灭族，只余下她一人，此刻她只觉得撕心裂肺地疼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站起身，站在两面残破，沾满鲜血的两面旌旗之下，将两面旌旗深深刻在脑海里，方才的惨剧历历在目。
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梦境之外，慕颜臻满脸担忧，将她抱在怀里哄着，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
“好啦，宝宝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不怕不怕，爹爹在呢，爹爹在。”
慕九浔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极其惹人怜爱。
慕颜臻见她醒过来，有些欣喜，也心疼极了。
“宝宝，不怕，爹爹在，是噩梦而已，都是假的。”
“嗯。”慕九浔埋在他怀里，将眼泪逼回去，她紧紧抓住慕颜臻的衣袍，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耳边响着他温柔的嗓音，庆幸着，庆幸，这一世，她找到他们了，他们并没有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良久。
她抬起头，勾唇笑道：“谢谢爹爹，有爹爹真好。”
慕颜臻将她放在床上，笑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了，全好了，爹爹，我饿了，想喝爹爹热的奶~”慕九浔拉着他的袖子摇晃，小奶音撒着娇。
“好~爹爹现在别说热奶，还会做菜，想吃爹爹都给你做。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小哥哥和靳熙哥哥去牢里教训金耀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好~爹爹真好，爹爹是去哪天下最好的爹爹！我最爱爹爹了。”慕九浔笑靥如花，一双杏仁眼中似是缀满了星辰一般，熠熠发光。
慕颜臻揉了揉她的头：“好~爹爹也最爱你了，爹爹先去了。”
“好~”
慕九浔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声喃喃道：“父帝，爹爹。”
第428章 我父帝，是掌管四海八荒的天帝
不久后，季允寒推门而入。
“你没事吧？”
慕九浔摇了摇头：“没事。阿玥呢？”
季允寒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睡了。”
“坐，你弄晕她干嘛呀？她醒来要是知道，不闹才怪，到时候你自己哄。”
季允寒将凳子搬到她床边坐下，无奈道：“有些事，她还是少知道得好。”
“轮回镜，我已经用完了，给你吧。”慕九浔将两块轮回镜递给他。
季允寒却迟迟不伸手接过来，面上有些呆愣，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