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道：“院长，妖王让我将剩余的轮回镜碎片给您，约您三日后见，地点你来定。”
良久，良久的沉默。
颜卿双手拿着轮回镜碎片，低头，一直是这个动作，她也没催，就等着慕九浔的回复。
慕九浔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拿过轮回镜。
转身道：“回去，告诉他，南国帝城外，仙外桃境，听闻，那里桃花遍布，桃花美景更是闻名天下，借此机会，可去看一看。”
颜卿欲言又止，这个时节，桃花早已凋零，何来的桃花美景，可话到嘴边，出来的却是：
“是。妖王还让我告诉您，阿玥小姐贪玩，一直未好好修行，此次她没有来，要闭关。”
慕九浔背着身，低声道：“好。我就不送了，有空长老记得带着副院长来玩。”
“多谢院长。”颜卿神色复杂，拱手后，转身离开。
慕九浔拿着轮回镜的手颤抖着，她一早便遣退了院中的所有人，所以三日之约，她会一个人去。
回到寝殿，犹豫许久后，她才将轮回镜合并，注入神力。
轮回镜已经完整了，她可知万年前的事，这本来是她最期待的，可是这一刻，她却犹豫了。
她怕事情真如她所想。
轮回镜带着她走过了，从她出生到灭族，再到如今，十一万年多的光景。
这是十一万年，她是如何从幸福的小帝姬，沦为亡族孤人。
轮回镜一下子没有回顾那么多，一些细节还需再看。
可她已经看到了，她目前想看到的东西。
慕九浔红着眼，颤抖着手，脑海里还不断放映着关于她，关于季允寒，关于纪昭玥，关于君墨珩的事。
第482章 季允寒的身份
三日之约匆匆而至。
帝城外，桃花林桃花早已谢。
慕九浔只身一人，早早地到了那里，摆好一个小桌子和坐垫。
一道神力注入苍穹，整个桃林被笼罩着，与世隔绝。
只在她一念之间，漫山的桃林便刹那间绽放，漫山遍野的粉，风拂过桃林，携着桃花瓣幽幽而下。
慕九浔坐在桃树下，慵懒靠着，桌上放着轮回镜，以及一个白玉酒壶，两个白玉桃花纹杯。
风不停，漫天的桃花瓣。
慕九浔有些怅然，伸手接住一瓣桃花。
一道清冷却柔和的声音传来。
“阿浔，这里确实好美，像天界的九天神境，像天界的凤梧山。”
慕九浔转头，神色淡淡，看见一个玄色凤纹滚边长袍的男子，他负手而立，抬头望着整片桃林。
男子气度风华，一双赤金眸，更显得他矜贵俊美，五官凌厉，面庞俊美无俦。
霞光万道，金光洒在桃林之上，若一直金笔，描摹着一幅绝美的桃林图，也点缀着。
慕九浔点了点头：“嗯，确实。”
“阿浔，你知道吗？这万年光景，我走过好多地方，我涉过山川河流，群山如黛，万里星河，可没有一处能比得上天界的凤梧山。
明明当初最嫌弃那儿的景色了。一半桃林一半梧桐，当时觉得甚是奇葩。”
他转过身走过来坐在慕九浔的对面，清冷的五官，却温柔许多。一片死寂的赤金眸，此刻满是动容。
慕九浔对上他那双熟悉的赤金眸，眸色微颤，痛惜一瞬即逝，她敛去情绪，若故人相见般，与他寒暄。
她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这可是桃花琼，从阎王叔叔那里抢来的。”
季允寒抬眸，轻笑：“都想起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轮回镜是他让人给她的，他也早就猜到了。
“嗯。”慕九浔低着头，握着酒杯的手微颤着。
她抬起头，眼眶微红，眼中盈满着不可置信和被在意之人背叛欺瞒的痛。
“为什么是你？阿寒！季允寒，哦，不对。”她又一字一顿道，“褚，允，寒。”
“是，看来，记起来不少。”季允寒拿起酒杯，轻抿，笑道，“果然是那个味道，年岁愈久，酒香愈浓。你没尝过吧？”
慕九浔敛去情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五官瞬间紧皱。
“不对，不是这个味道，当初我和阿玥喜欢的桃花琼，不是这个味道啊？”
季允寒大笑道：“当然不是，当初你们被神尊大人骗了，你们喝的明明就是桃花加上桃子酿造的果酒，果酒本不醉人，可偏偏你和阿玥两个小酒鬼，没喝多少，就醉醺醺的。偏生又很喜欢那个味。”
慕九浔轻笑：“原来如此，当时我还疑惑，为何桃花琼会如此好喝。”
“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褚允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大笑道，“好酒！”
“当然记得。”慕九浔眼神放空，望着桃林和漫天的桃花，风拂过，带来那些尘封在陈旧纸堆里的记忆……
八万年前，慕九浔刚出生三万年，才三岁。
凤族和龙族皆是神界的。
凤王病逝羽化，他的弟弟赤焰接替他的王位，初入天界，与小小的慕九浔撞上。
赤焰不认识她，还大肆嘲讽她是个矮墩墩。
慕九浔直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加上气不过，就去找自家爹爹做主，罚赤焰化作小孩子，被慕九浔逗了一天。赤焰刚接位，加上他神力不强，只好忍气吞声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