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发泄了好一会儿，夜倾寒才渐渐停下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弯着腰，双目几乎要凸出来。原本俊朗完美的脸孔变得扭曲，充满了杀意和愤怒。
一万零八百多个魂魄被毁，这是他大半年才收集到的。还有两个月就到交付时间了，到时候他拿什么出来？想到毁约的后果，即便是夜倾寒也无法承担，开始担心起来。
“这是意外，不是朕不办不到！”
夜倾寒面色铁青，咬牙喃喃道：“朕得赶紧给仙君说明，再宽限几个月才行。”
他手一翻，多了一根黑色的檀香。
檀香顶端冒出一点亮红，青烟袅袅……
第390章 协议
华丽的宫殿中，一片死寂。
夜倾寒看似平静地坐在榻上，眼睛却盯着青铜龟寿檀香炉中那柱香，焦躁不安地等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殿中充满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檀香袅袅上升，已经燃烧了一大半。他刚想站起来，忽地又端坐下，神情极度不安。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熟悉的波动。
夜倾寒眼神一凛，激动地腾身而起，紧张地盯着半空中那团仿佛水波纹一样空气。
整个空间都扭曲起来，带着一股玄妙的力量。
一个身影仿佛水里的倒影一样，扭曲缭绕，渐渐清晰，从空气中走了出来。宽大的广袖，白色的长袍透着一股沁人的幽香，一个面目俊美清寒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大殿中，空灵而又神秘。
“仙君、仙君……您终于来了！”夜倾寒连忙上前。
“还没到时间，急着找本仙君做什么？”翊圣仙君神情不悦，冷冷地看着他。
若是有人看见，只怕谁都不会相信，天下第一强者、威名赫赫的赤炎国帝王夜倾寒，竟然会如此客客气气，甚至带着几分不安的神情对另一个人说话。
“仙君，出事了！”
夜倾寒哑着嗓子，憋出了一句话：“朕手上的魂魄全没了……”
翊圣仙君脸色一变：“你说什么？魂魄没了？”
“是啊，朕手上一万出头的魂魄全没了。本来一直收藏在藏宝库最底下一层的，可不知道被谁潜入了宝库，毁了那些魂魄，现在……现在朕一个魂魄都拿不出来了。”
只觉得嗓子干涸沙哑，夜倾寒从来没觉得，说句话会如此困难。
翊圣仙君听完，非但不急，反而冷笑一声：“然后呢？夜帝，你这么急着找本君，是不是想告诉本君，下个月的货你交不出来，让本君宽限你一段时间是不是？”
夜倾寒连忙点头：“是啊，仙君，朕不是故意要违约，实在是……”
“够了，本君没空听你解释！既然签了协议，就要做到，不然本君凭什么支持你？”
夜倾寒一冷，口气也不善了：“可朕真的拿不出来，仙君难道让朕去抢？”
这话一出，翊圣仙君顿时阴沉了脸，冷冷道：“放肆！夜倾寒，本君尊称你一声夜帝，是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你一个区区下界之人，纵然是帝王，那又如何？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本君，你连太子都当不上，哪里有现在这般风光！”
夜倾寒如梦初醒，脸色无比难看，拢在衣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
“当初合作时就说好了，本君给你神器，给你仙丹，助你一统天下，千秋万代。可作为回报，每年你得给本君三万纯净的魂魄，少一个都不行！这才几年，你就出意外了，想让本君给你收拾烂摊子？”
没有丝毫通融，翊圣仙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倾寒：“还有五个月，三万魂魄，你自己想办法！若是少了，别怪本君撕毁协议，后果你全权承担！”
说完，他一拂袖，空气又波动起来，眨眼消失不见了。
整整过去了一刻钟，夜倾寒都没有动，浑身冰寒。
眼中充满了强烈的怨毒和不甘，那是一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屈辱和恨意，他手背上青筋崩裂，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息，轻颤不已。
“翊圣仙君，你非要逼朕是吧？尔等高高在上，就敢看不起朕？”
他咬着牙，充满杀意的话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溢出：“你等着，总有一天，朕也会突破，成为上界中人，朕一定能做到！总有一天，朕要你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朕面前摇尾乞怜！”
好一阵，夜倾寒才恢复了几分，阴沉沉道：“来人。”
太监总管魏伦连忙小跑着进来，掐着声道：“皇上，奴才在。”
“宣兵部所有神将觐见，朕要商讨战事！”
“是，皇上！”
……
繁华富庶的城西，乌衣巷口。
骄阳悬空，洒下金色的光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在院中，已经淡去了炙热。
院子里坐了一圈人，正围着石桌切西瓜。
龟婆婆抱着刚从井里冰镇了西瓜，放在石桌上，呵呵地干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还要劳烦大人去给宝儿买西瓜，这孩子，身子不好还爱吃这些……”
“龟婆婆，宝儿身体好了，不发病了。”
桌子旁坐着一个半大的孩童，长得粉雕玉琢，眉心一颗红痣，更显得像粉团子一样可爱。他趴在桌上，不满地看着龟婆婆，又盯着她手里的大西瓜，垂涎欲滴。
龟婆婆一看他可爱的样子，就怜爱起来：“是，宝儿身体好多了，可也不能贪嘴，只能吃一小块，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