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殿里。
殿门轰然关闭。
顾折乌打量着整座昏暗的、浮动着旖旎香味的精致内殿，细细打量着端坐在殿前藤蔓花椅上的芳主。
此人看不出是男是女，盖因身着一席宽大的黑色斗篷，把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连一张脸都兜帽上遮下来的镂空面纱罩住。
说话时也是不男不女：“你把头抬起来。”
顾折乌抬了抬头。
芳主的手指在副手上敲了敲，道：“站进一些。”
顾折乌走近一点。
芳主竟然从椅子上站起，伸出雪白的手指抬起顾折乌的下巴：“真漂亮。活儿好么？”
顾折乌沉思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芳主嗤笑道：“以前没试过？”
“没有。”
“倒是个新鲜的雏儿。那就让我疼疼你吧。你被留下了。”
顾折乌看了一眼殿门：“我怕待会儿动静大，这门，隔音好么，会有人闯进来么？”
芳主似乎吃吃地发笑片刻，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上道儿的人。
她道：“我不召，没人敢进。我合欢宗的门，隔音效果是三界最强。”
顾折乌点了点头。
芳主竟然从顾折乌眼里看到一丝满意之色。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妙人，想来在床上一定是个体贴的，语气也温软了两分，招手道：“过来伺候我脱衣服吧，念你是个雏儿，今天给你一些温和的体验。今夜让我开心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是我的伴儿。跟在我身边，便没人敢动你了。”
顾折乌缓缓走到她身边。
于暗地里，左手狠狠嵌入手心，刺破旧伤，滴落出滚烫的鲜血。
有黑雾缓缓溢出，在殿门里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禁制。
这是他短时间内再一次使用毁灭性禁术，如果没有控制好，肉身超过承受极限，难说会不会再出现上次炼狱谷里被元神兽趁虚反噬的情况。
他自恃已经进阶到筑基，使用得颇有一些放肆了。
芳主已经闭起眼睛，双手作诀，似乎在给自己调和某种状态。
察觉到脚步缓缓欺近，芳主声音有些急促：“过了今夜，我会刺瞎你的眼睛。不过我念你乖觉，不会让你感到痛。合欢宗有合欢宗的规矩，十二芳主地位特殊，身份需作隐秘。所以，用过的男人，大多会赐死。你只要不犯错，我不会杀你，今夜你毕竟会见我真容，毁去一双眼睛，和失去姓名想必，不算什……”
么还没有落音，只觉一道戾气朝着自己的胸口贯穿而来。
毕竟是金丹期的修为，洞悉力和反应力惊人。
她弹跳而起，利爪顿时扑向顾折乌的面门，直到顾折乌以灌满魔息的手掼向她，她才从顾折乌手上溢出的魔息里，察觉到顾折乌身上竟是有魔息的！
但他进来的时候，分明只是一个筑基期普通修士而已！
芳主怒声道：“你是谁！是两界山那边来的魔修？你找死！”
两人谈话间，已过了二三十招。
芳主的兜帽被打下，面纱也被打落，露出的容貌竟似十七八岁女子，连声音也软糯无比。
顾折乌微微挑眉，察觉到这才是她的本音，那芳主外袍，绝对有些伪装作用。
那正好。
适合现在的他。
他原本就是打了随机应变，潜入合欢宗内部深挖大合欢术功法原理的主意，现在，只觉这身行头堪比为自己量身打造。
倒不如，取而代之。
金丹之前，就顶替此子的芳主身份，一面绸缪进阶金丹，一面为齐悦研究使水火灵根变废为宝的功法吧！
但见眼前男子招招不落下风，且眸间紫气越来越浓，芳主踉跄后退一步，惊恐地道：“你是不是姓巫！”
顾折乌正在咄咄进逼，五指犹如铁爪，握住了芳主的脖颈，乍然听闻“巫”字，他眸色一凛：“你怎知。”
芳主神色更为惊恐：“你是……你是……”
顾折乌眯起眼睛：“你怎知，我是巫家人。”
芳主从嗓子眼溢出求饶声：“你把我放了，我告诉你……”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说……我说……是魔尊巫恒手下的魔将天狼，曾秘密和我们合欢宗、达成了……寻人交易……借我合欢宗遍布九州四海的消息通道……寻……寻找魔尊早年失散的弟弟巫辰……我们宗主曾把巫辰的所有资料，发给我们十二位芳主……”
顾折乌沉思，手上力道微缓：“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五年前就，合作了……”
“你怎么发现我的？”
“太……太明显……不论是两界山后玄渊山的正统魔修，还是九州大陆的魔族散修，唯有魔君后人，使用禁术时，双眸呈现紫瞳异相……这些是，资料上说的……”
顾折乌低低一笑：“就合欢宗么？”
芳主快要喘不过气：“还有……西域，楼兰沙海里边，善于隐身潜行之道的大明宗……”
顾折乌点头，手指上的力道又缓了一些，他凑近道：“再问你一事。”
“您说……”
顾折乌一字一句道：“大合欢术的功法秘籍，在哪里能够看到？”
芳主瞳孔微微扩散：“如果您想了解，我……我可以亲自教您……并且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