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着烧着，一旁的老嬷嬷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伯爵府的？”
殷素素一愣，继而露出一副傻愣愣的模样，望着老嬷嬷说道：“是的，我是家生子，爹是府里的车夫，娘在厨房里。”
那老嬷嬷嗯了一声，又问道：“你刚刚叹气了？”
殷素素嗯了一声，不禁抬眸望了眼那那封住的棺材，轻声道：“这么年轻呢，跟我差不多大。”
老嬷嬷忽然一笑，在这样的灵堂里，显得分外诡异。
“你一个小丫鬟，你跟兴阳王妃比？”
殷素素慌忙地摆手道：“嬷嬷，奴婢不敢，奴婢胡说的。”
老嬷嬷扭过头去，继续开始烧着纸，不再说话了。
殷素素也松了一口气，赶忙开始烧纸元宝，烧完了就走。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殷侧妃到。”
老嬷嬷冷呵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嬷嬷你小点声。”殷素素提醒道，这个殷明珠可是记仇的很，对付她殷明珠都敢三番四次的挑衅，更何况一个老嬷嬷。
“她又不是第一次过来表演，抽着工夫就要来一次假哭，上午才哭晕了回去休息，这会儿还来，不就是看准了王爷心疼她。”老嬷嬷哼了一声，扔纸的速度都快了，十分生气的样子。
殷素素不禁皱眉，这殷明珠是连死人都要利用吗？
“陆大人，您今日也来了啊，给姐姐上香吗？”殷明珠轻柔的声音响起，殷素素不禁望去。
一身雪白绸缎，只绣着几枚梅花点缀，看着清新典雅。发髻看似简单，但绝对是刻意梳的，后面保留的垂坠下来，还斜插着一根银簪，好一副俏丽的模样。
现下的殷明珠由丫鬟扶着，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仿佛一阵微风都能把她撂倒，但眼睛却直勾勾的望着陆驿。
“装模作样。”殷素素冷呵了一声。
老嬷嬷扭头望着殷素素，忽地道：“说的没错。”
“殷侧妃，你穿这身来于理不合吧。”陆驿拧眉说道，“按理说，你该穿粗麻衣为王妃守灵的，你来得迟，还穿的这么好，不太合适吧。”
殷明珠面色一变，忽然就站直了身体说道：“我皮肤娇嫩，穿不了粗麻衣，已经跟王爷说过了。而且我一直在守灵，只是忽然晕了，王爷才非要让我回去休息。”
“忽然晕了，那殷侧妃的八字弱啊。”陆驿认真地说道。
八字弱？
殷明珠忽然瞪大了眼睛，这灵堂看着忽然就不想进去了，这是说她要被鬼上身的意思？
老嬷嬷瞥了一眼，又看向殷素素道：“你们家少爷......”
“我们家少爷比较正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所以经常得罪人，但是他没坏心。”殷素素解释道。
老嬷嬷嗯了一声，面容柔和地说道：“他是个好人。”
第281章 棺材掉了
殷素素恍然反应过来了，能在这烧纸的，年纪看着又偏大的，说不定就是冯玉蓉的奶嬷嬷，所以才会这般生气。
“我听我家少爷说了，本来要查案的，但是三皇子拦着不让查。”殷素素小声嘀咕道，“您可别跟其他人说哈。”
老嬷嬷手一停，道：“你家少爷什么都说？还有，你个小丫鬟也敢什么都往外说？”
“......少爷抱怨事儿多了，我们丫鬟小厮听着经常说，少爷也不管。”殷素素一脸无辜地说道。
老嬷嬷憋着嘴，说教道：“你是你们少爷的丫鬟，该事事以他为先，不管听到什么话，都把嘴巴给缝紧了，一个字都不许往外露！”
殷素素佯装害怕地点着头道：“我下次不敢了。”
老嬷嬷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道：“咱们做下人的，全靠主子赏一口饭吃，才能活着，所以主家好，我们才能好。”
老嬷嬷说着，忽然神情落寞了下来，眸光怔怔地望着那棺材，眼泪不禁溢出了眼眶。
殷素素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这老嬷嬷职业修养好，而且对冯玉蓉也是真情实感的，问的再多除了暴露自己之外，没什么用。
“嬷嬷，那殷侧妃好像又要晕了，她要跑了。”殷素素说道。
老嬷嬷扭头望了过去，双眸微寒道：“一天晕这么多次，还真是会找时机。”
殷素素将手里的纸元宝全部丢了烧完了之后，说道：“嬷嬷，我走了。”
老嬷嬷轻嗯了一声。
殷素素站起身来，只觉这蹲的时间过久，双腿已然麻了，不由得拖着腿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忽然瞥见陆驿那脸上怪异的表情。
紧接着，殷素素只听得背后砰的一声响，棺材忽然滑落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棺材板也滑了出去。
顿时，一连串的惊声尖叫此起彼伏，原本还安静跪着的丫鬟们疯狂地往外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喊叫，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竟是无一人开口让场面稳定下来。
殷素素不由得瘸着腿望向还跪着的老嬷嬷，正准备询问她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嬷嬷忽然起身，往陆驿那边看了一眼后，直接拉拽着殷素素，将她带到了棺材前。
“好好查。”老嬷嬷道。
殷素素一愣，看着眼前的混乱场景，立刻反应过来，凑到了棺材边看了下去。
冯玉蓉被画好了妆容，死白死白的脸，大红的唇色，和眼睑上描出的如墨团一般的妆容，看着分外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