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我试探的问。
清若眼睛看着凡尘：“既然只有一下午的时间，还是从基础做起吧。”
凡尘大概是被清若刺激到了，他冷冷道：“不用，你们排练什么我就学什么，我一定会比你们演的更好。”
清若哼笑一声：“小弟弟，别太猖狂！你天赋再好，这世界上也有你只凭天赋走不到的地方。不然，我们这些人还在这里这么努力做什么？”
清若确实比凡尘大了两三岁，被她称为小弟弟，凡尘的脸瞬间涨红了。
这两个人，一见面就这么不对盘，我忍不住好笑的看着他们。现在是上午10点，还有八个小时才能结束这一段磨练。
我跟邹曲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等三个小时之后我再次回到排练室时，这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风格。
原先气势满满的凡尘耷拉着脑袋站在角落，他的身边是一直在数落的清若。
清若的脾气我有过领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说起人来绝不手软。
看着凡尘被她像徒弟一样的教训，我好笑的走过去：“这是怎么了？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你们排练的进度如何？”
凡尘见来人是我，他飞快的瞥了我一眼就将目光移开。
清若嗤笑两声：“我只给了他一段五分钟的戏份，可到现在他连正确念出台词都办不到，本来一开始记住的部分，现在也忘的七七八八。我看，八个小时可不够，要八天才行。”
我挑眉：“当真？”
清若甩了一张纸给我：“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清若还真没撒谎。她并没有刻意刁难凡尘，她现在作为新人里的领队，排练的戏都是剧团里最基础的部分。她节选给凡尘的，更是这出戏里最简单的一个桥段，满打满算演起来最多五分钟，台词的部分也不算难，分量也不多。
三个小时，如果是给当初刚刚入行的我，应该也早就记熟台词了。
我看了一眼凡尘，他脸上已经不复刚才的高傲，反而有种倔强的憋屈。
我轻声问：“你是记不住，还是不想学？”
凡尘抬眼看着我：“我记住了，可我每次念的时候她就训我，要么说我气息不对，要么说我语调不正确。我、我被她一训……台词也不知道怎么念了。”
我了然的微微一笑，说：“你想演电影，那你可要清楚一点，电影里可没有给演员找的配音。所以，所有的台词都要用你自己的原声，如果你的台词功底不过硬，只凭一张脸是没有导演会买单的。”
凡尘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半天，闷不做声。
我继续说：“清若的水平我知道，她教你绰绰有余。怎么样？现在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吗？想演什么就演什么吗？”
凡尘终归是有点不服气，他轻哼道：“她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可能会有多好？她训我训的开心，自己演或许就未必了吧。”
我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时间。
我是算着点过来的，这会再等一阵子就可以开演了，我笑笑说：“好，既然你不相信，那一会就亲眼看看吧。”
我转脸问清若：“今天下午是你们出演吧？”
清若点头：“没错，我现在就要去准备了。”
“好。”我点点头，转而看着凡尘，“等会你可以看看，自己跟人家的差距有多大。”
清若大概是被我夸了，脸上笑得甜蜜蜜的，看着凡尘也带着一抹骄傲得意，转身离开排练室去准备下午的开演。
我带着凡尘来到工作人员才能坐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舞台。此时，整个会场里已经座无虚席。蓝图话剧一直被世人所喜爱，每到开演的时间都会人满为患。
凡尘也惊讶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观演。
我轻声说：“好好看着，就要开始了。”
随着观众席的灯光一暗，舞台上大幕拉开，表演正式开始了！
清若是这场戏的女主角，她演技比我之前见到时更精益了不少，我都忍不住点头暗叹——后生可畏啊！
一场戏两个半小时，等全部结束的时候，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带着凡尘从旁边的门离开，笑眯眯的边走边问：“感觉怎么样？”
凡尘瓮声瓮气的说：“挺好的。”
“跟你自己比起来呢？”我又问。
只见凡尘踌躇了几秒，不甘心的承认：“比我好。”
我笑了：“是吗？你能承认就好，那你接下来是想拍电视剧呢，还是拍电影呢？”
凡尘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尴尬不已：“我、我……”
我突然板起脸，冷冰冰的告诉他：“话剧跟电影电视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拍电影的时候失败了可以NG，可以重来。但是话剧不可以，你面对的每一个观众都会审视你的表演，对演员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零失误。”
“如果你这点觉悟都没有，就妄想去拍电影，那我奉劝你还是省省吧，回家趁早跟你父亲低头道歉，当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或许还比较容易。”我丢下这一句，率先往前走去。
“我……”凡尘惊呆了。
我走到话剧团大门口时，这个当初年轻气盛的小子追了过来，一下子挡在我的前面：“小童姐，啊不师姐！我知道我错了，我能不能来这里学习？我真的很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