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有男人微微加重的呼吸声。
他感受着脖颈处冰冷的利刃，仿佛只要他轻轻一动，这利刃就能割破喉咙，其轻而易举带走他的生命。
黑暗里，唯有那双黑瞳闪闪发光，像极了夜空里的星星。
他听见对方压着声音带上威胁性的语气说道:“别动，你叫什么名字？”
“森特。”
他表情带着惊恐，没想过反抗，看起来听话极了。
虞九九再次朝他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负责什么？”
男人很害怕，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打杂的，没什么身份。请你不要伤害我！”
“我们现在呆的房间是做什么的？”
“只是一个普通的休息室。”男人解释着，察觉脖颈的利刃有划破皮肤的趋势，连忙说道:“我可以打开灯给你看看。”
虞九九没有阻止。
对方颤着手打了一个响指。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
强烈的灯光让虞九九下意识垂眸避开照射，手上利刃紧压，引来对方惊呼。
等她适应过来后，余光扫向左右两侧，发现这个房间正如眼前的NPC口中所言，的确只是休息室。
虞九九忍不住蹙眉。
难道一路下来，这些房间都只是休息室那么简单么？
“你看，我没有骗你。”
他僵硬的勾起嘴角，朝虞九九露出友好的笑容。尽管苍白的脸色让他这份友好看起来十分诡异，但虞九九还是微微松开了冥王。
他得以松了一口气。
神舰的NPC大多是智能AI，能够凭自身的想法与玩家交流，发布任务。他们大部分都不会主动伤害玩家，除非本身立场就与玩家们大有不同。若是自身带着任务线的，对于玩家也相对和善。
虞九九以为自己运气好，等来了一个机会。不想后面的交流，却让她实实在在认识到了什么叫命运的捉弄。
“你在这船上呆多久了？”
“啊…可能一个月吧…两个月？好…好像是三个月…”
虞九九紧紧盯着他俊秀脸上迷茫的表情，一时不知这人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在骗她。
“这个船是不是在进行什么实验？”
“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并不知道这些。每天呆的区域除了休息室，就是饭堂和船舱的杂物区。”他看眼前的人脸色越发冰冷，生怕她杀了自己，着急补充道:“我呆的不久所以知道的不多。但是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虞九九便问了，“你知道什么？”
男人沉默。
几秒后他轻声轻语道:“知道…吃饭在哪儿吃…”
虞九九:……
这NPC逗我呢？
手上力道逐渐加重。
脖颈上因利刃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恍惚间听到对方冷冷问道:“保护区是什么地方？”
“普通人类住的地方，我…我去过。”
普通人类？
虞九九敏锐捕捉到这四个字，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停打量。这NPC外表与人类无异，只有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在布满蓝火的通道里，NPC更像是没有生命迹象的鬼魂，若不是他们行走时地面有着影子，虞九九大概也觉得自己在游戏里见了鬼。
暂不论这个保护区现在的位置。
“你知道今天被抓进来的英雄被关在什么地方么？带我过去。”
对方愣了一下，一脸迷茫道:“今天有新的英雄被抓进来了么？”
他对上虞九九杀人的目光，赶紧辩解道:“我只是一个杂工，这些事情我都没有资格知道，你放过我，我可以去帮你打探消息。”
多好的想法。
可惜说话的对象有脑子。
不说虞九九现在是偷偷跑进来不能被船上的怪物发现，只要放这个人出去，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NPC既不属于正义的伙伴，也不接虞九九的话抛出任务线。要么内心有其他想法，要么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没什么用处的NPC。
但不管什么身份，放他离开，都是不理智的。
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的白褂，虞九九眯着眼睛打起了衣服的主意。
兴许是她眼里的情绪表现太明显。
NPC下意识抱住自己胳膊，靠在门上瑟瑟发抖，他表现得很害怕，说道:“我真的可以帮你打探消息。其实我是被抓进来当杂工的，我也想离开这里。”
【叮，请继续与森特交谈。】
系统提示响起。
虞九九望着他等这人继续下文。
“这黑轮在马耳列有很长的时间了。我也不知道王室的人跟这黑船有什么关系。因为是进来做杂工的，一天之中我们只能在休息室，杂物区以及饭堂活动。保护区偶尔会去，不过并不能进入上等区域，下等可没什么好的，什么货色都有。上等区也只有持有金色徽章的人可以去…”
虞九九听到了熟悉的词汇。
马耳列？
她想到了一路过来遇见的变异体，结合神舰这个游戏的大背景一种想法在脑海里生成。
“你的国家有飞舰么？”
“那是什么？也是神明的创作么？”
他瞪大眼睛，因为这个新鲜的词汇感到惊讶，好奇心涌出，一时倒忘记了架在脖子上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