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好友【虞九九】的私信:位置，别让我问第二遍。
见鹿瘪着嘴，回了她消息。
然后她就在原地等。
荒野的复活点有十个，她现在呆的是一处有稀疏绿植的破败的小废墟，这是离站点最近的复活点。
石壁上的火把在冷风里有熄灭的趋势，因为临近八点，大家都该回安全区了，只有很少的人在附近逗留。
那些玩家都是摆夜摊，或者挂机的。
见鹿蹲在地上，用残破的树枝开始写写画画。
【程同学】注意到了她。
这妹子至少在这里复活了五次，不想眼熟也是不行。
看她身上装备不低，又是一个阿缇斯，不禁出口问道:“你是遇见了什么难题么？”
见鹿抬眸，对上青年一双充满关心的灰色眼睛，摇摇头轻声轻语道:“你不要管我。”
她不想连累人。
程同学手指在木桌上敲了两下，望着见鹿终究没有再说话。
兴许是见她太安静，又想找话题时，一堆人冲进了这个复活点。
大约二十来人。
“怎么？不反抗了？”为首的女人对着她冷笑一声。
见鹿仍旧在地上写写画画，当做没听见。
“鹿鹿，你把武器交出来，这事就揭过去了。大家好聚好散～”黑羽在旁边劝说。
程同学托着腮，默默观望这一切。
“什么武器？”见鹿给了反应，抬头扫过众人，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那双清澈的鹿眼冷冷望着黑羽，早已不复往日温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首的女人讥讽道:“别装模做样的，看见是橙色武器就想独吞是吧？见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呢。”
见鹿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盯着开口的米粒儿道:“谁的武器？”
“青草的。”黑羽揉着太阳穴，自以为温柔的劝道:“你把武器还给青草，这事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谁会跟你谈，脏东西。
见鹿低下头继续写写画画，只当无视了。
这让黑羽很难堪。
程同学视线一瞥，觉得这妹子模样有点眼熟。
“杀了。”
米粒儿不想废话了。
这话落，刚有人举起武器，便应声而倒，死的莫名其妙。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破风之声，黑色的银针状光芒一闪而过。
“砰砰砰砰！”
有人相继倒下。
这一切发生十秒都不到。
米粒儿大惊失色，众人攻击纷纷打出，防御技能皆起。特效满天飞舞，霎时迷了眼。
程同学蓦地起身往前闪现，掌心落地，在他和见鹿面前，一道屏障在瞬间撑开，挡住了这波攻击。
而后巨大的机器人应召而生，伴随着银色的魔法阵落在了身前，又起屏障，生生挡住了第二波。
米粒儿抬手，制止了其他人攻击，朝他冷喝道:“你什么意思？！”
说着，目光扫视周围，那些摆摊的玩家看情况不妙早就抽身走了，也就这玩家还在这处，护着那蠢货。
刚刚的几道攻击真叫人胆寒，现在却是又停了。
难道是卫列列的顶级技能？
程同学立在红色的钢铁机器人身边，冷着脸道:“你们是什么垃圾舰团？怎么敢在我烈日面前班门弄斧？”
烈日？！
黑羽惊了一跳，想到刚刚被瞬杀的几个舰团玩家。
难道…
“真是热闹。”
清澈的少女音从后方传来，明明听着带了些许笑意，却让在场众人脊背发凉，难以动弹。
他们回头。
漆黑的夜里，那一身暗灰时装的少女慢悠悠地走进了他们视野。
每一步，都像是沉重的石头砸在了跳动的心脏上，生生扼住了他们的呼吸。
众人下意识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九九！”
见鹿被杀时没有哭，被讥讽时也没有哭，知道了狗男女的奸情时也没有哭，此时看见了虞九九，心中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冲了出来，扑进了虞九九怀里，低声呜呜的哭着。
空气凝固，没人敢说话，只有少女那如同小兽般的抽噎声，久久未停。
狱十一的到来让空气更加焦灼。
黑羽恍惚间，才回想过来，见鹿是虞九九的徒弟。他们在杀她时，可乐说，一个虞九九罢了，难道还真能跟几万，十几万人对着干么？
可是他们好像忘记了，狱十一和她，关系匪浅。
站在虞九九旁边，狱十一没什么情绪的扫过程同学，男人朝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老大，我做的不错吧。
狱十一冷笑一声不再理他。视线落在虞九九怀里的见鹿，眉头一蹙，心想自己都没和九九这样抱过。
又看满脸皆是心疼的虞九九，这可不行！
“见鹿。”
见鹿第一次听狱十一喊自己ID，从虞九九怀里探出目光，小心翼翼看向他，闷声回答:“在…”
“掉了多少？”
“一级多。”
狱十一望着她哭红的眼睛，冷声道:“没出息。”
见鹿听得委屈，嘴巴一撇，那眼泪跟豆子似的，一颗颗掉。
虞九九不禁瞪他，用眼神警告，你说什么？！
狱十一只能无奈道:“眼泪先收回去，等把人都杀了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