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次没有淑女的姿态，眼睛发红地看着单枫：“单枫，你打我？”
“你为了这个女的打我？”
单枫眉心一皱：“你他妈有病赶紧治，那条规矩定了我不能打你？”
他冷哼一声：“老子不打女人，你看你像女人吗？”
“你是不是喜欢她？”听到这句话，蓝薇眼眸染成了赤红色，手指着沈宁，兀自发抖。
食指上精致的美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关你屁事。”单枫拉着沈宁准备离开。
沈宁却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低低：“我的眼镜掉了。”
单枫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看着旁边站着当雕塑的三个女生：“她眼镜呢？”
立刻有女生递了上来。
单枫接过，塞到沈宁手里。
蓝薇却被这一幕彻底搞破防了，大吼道：“单枫你怎么能喜欢沈宁？她哪里配得上你？你带着这个女朋友出门不怕被你朋友们笑话吗？”
单枫眉心微皱。
沈宁抓住他胳膊，手细细软软的，声音小而无助：“单枫……”
“管好你自己吧蓝薇。”单枫带着沈宁走了。
路上，沈宁戴好眼镜，轻声开口：“谢谢你呀单枫。”
单枫心情不爽，他刚才赶到时听到了沈宁最后一句告白，同时也知道了蓝薇针对她的理由，是因为他。
“她欺负你多久了？”
沈宁局促地低下头，不安地用手把一缕发丝挽到耳后，宽大的校服从她手腕处往下滑，她说：“不，不久。”
单枫低头，刚好看见她白皙的手臂上的布满的淤痕。
瞳孔放大，单枫抓住她手臂：“这怎么回事？”
沈宁睁大了眼睛：“没，没事。”
她挣扎着，想把手缩回，但单枫握得太紧，她像一只被人捏住翅膀的小鸟，无能无力扑棱两下。
单枫看她惊慌的神情，便觉得不对，只手解开她校服扣子，往下一拉。
雪白的脖颈下方，淤痕明显。
单枫沉声问：“蓝薇弄的？”
沈宁默默把扣子扣上，低着头不说话。
“是不是？”
终于躲不过去，沈宁轻嗯了一声，但她很快又说：“不疼的，真的。”
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单枫，像会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单枫问。
沈宁揪紧了自己衣服下摆：“也不疼，忍忍就过去了。”
单枫低头看她，他目光有些冷，盯着她，几秒后转身就走。
沈宁顿时慌了，急忙跑去，追上他，伸手，想拉住单枫的手又不敢，最后只能短暂地揪住他的衣袖：“对，对不起，单枫，你别，别生气。”
她呼吸急促：“我没有告诉你，只是，只是怕你会觉得我麻烦。”
单枫拧了下眉，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沈宁：“你是不是蠢？”
沈宁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单枫，你别生气好不好。”
单枫冷嗤一声：“老子气性没这么大。”
“我以后，以后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单枫：“沈宁，你别这么软弱。”
沈宁攥紧了小拳头：“我会的。”
单枫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放慢了一些，沈宁很好跟上，眼见着离校门口越来越近，她问：“我们要去哪里呀？”
“去医院。”单枫说，“让医生给你看看脑子。”
沈宁窘迫，也明白单枫的真实含义不是这个，她说：“不用去医院，这些痕迹只是看上去吓人，现在已经不疼了，再过几天就会消失了，医生也是这样说的。”
“你去看过？”
沈宁：“我在网上搜过。”
单枫：……
“真的。”沈宁第一次大起胆子，去牵单枫的手。
可触到的一瞬，单枫的手闪开了，他转过头，看见沈宁受伤的表情。
轻咳了一声，难得解释：“你别玩偷袭。”
沈宁耳朵红了：“我才没有！”
一片红叶摇摇晃晃坠落，落在两人中间。
单枫忽然问：“你为什么给蔺言深发消息，不给我发？”
沈宁脸蛋红红：“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那你怎么有蔺言深的？”
沈宁闭着眼，已经羞窘到没法了，却老实地说：“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耳畔传来男生一声低笑，从她校服口袋中拿出手机，几下输入了自己电话。
“行了，以后直接问我。”
沈宁睁开眼看他，眼睛水汪汪，纯得要命，乖乖点头：“好。”
*
晚上，单枫请蔺言深吃饭。
单枫开口：“言深，谢了。”
蔺言深明白他含义，说：“人没事就好。”
单枫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老子没见过比沈宁更懦弱的人。”
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一声，不过好在也不是不听教训，不然单枫估计会看不起她。
蔺言深没说话，单枫又道：“你和沈宁接触多吗？”
蔺言深说：“还行，一般。”
单枫喝了一口水：“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蔺言深眼瞳只似乎含笑着，看着单枫，单枫被他这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自顾自解释：“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