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也在打量着他。
多亏了她之前的工作习惯, 她扫一眼就大概能判断出这人的职业家境。
平头男生穿得是一件国外奢侈品的新款，还没面世的。常服也是有专门人帮忙精心搭配好的, 他的外套随意扔在身后，季初景看不清样式，也能知道这一身不是他来才充场面的。
恐怕在场的谁家，家境都赶不上他, 包括郁霄。
这男孩看起来比郁霄小很多, 打量她的眼神不怎么友善。
季初景蹙眉仔细想了想, 不应该啊。
她听说过郁霄是提前毕业的, 按理说没有比他小这么多的同学了。
季初景又和那个男孩视线对上, 忽然心中一动，看了一眼郁霄。
不会吧……
季初景有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扯了扯嘴角，但笑不出来。
自从上高中后，郁霄忽然变得异常受欢迎。她也不是没想过郁霄再国外是不是交过女朋友这种事，她也一直没问过。
可她也没想到，还有男声也喜欢他啊！
季初景站在那里胡思乱想，幸亏包厢里是暖黄色的昏暗灯光，不然大家都看清她是个变色龙了。
“肯定不是，郁霄哥看不上她！”那个男生果然年纪不大，大声地说出赌气的话，完全不顾当事人就在场。
周围人仅有的笑声和说话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酒杯碰撞的声音也没了。
季初景这才发现，原来这间包厢还有小提琴乐曲的声音。
他旁边的人有的捏着酒杯，有的假装喝酒，不动声色地想看这场好戏。
周一眠刚给宋寻开门，就听到了这句话，他不知道季初景和郁霄怎么回事，可他能看清郁霄对季初景的态度。
这句话就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说季初景就是在说郁霄，说郁霄就是在说他。
他撸起袖子刚想过去教训那小子，被宋寻拉住：“不用你，郁霄能行，毕竟是他的人。”
周一眠忽然好奇：“他俩什么时候……她不是刚入职不久么，怎么两个人就……”
宋寻给了他个眼神，让他安静。
季初景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和郁霄十几年的友情，他一个外人说一句“配不上”，她就真不行了？
她现在更好奇，接下来，这弟弟是不是就要大胆示爱了？
季初景看了眼郁霄，一会儿如果真的发生这种尴尬场面，郁霄肯定黑脸，到时候她要怎办？
干脆拉郁霄跑吧，可是这样，明天会不会就会有谣传，她和一个弟弟抢男人，还带着男人私奔了。
要不，就先放郁霄和他说清楚？
她听娇娇说过，现在的年轻人有多敢爱敢恨，恐怕会甩给她几百万让她离开郁霄吧……
季初景脑子里天马行空，各种念头闪得飞快，右手忽然被拉住，手腕上是郁霄温热的手指。
季初景低头去看他，郁霄左手用了点力拉她，想让她坐下。拉了两下，他眉皱了一下。
季初景赶忙坐下，反手握住他的收手，轻轻拉过来看，“是不是伤口开了？有血吗？”
她有点着急，声音也有点大。
“没事。”郁霄笑了一下，让她放心。
他想反手再去扣她的手，被她拉住又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刚才宋医生不是告诉你今晚不要再扯动它，你怎么不小心。还有，你刚才和没喝酒？”
郁霄本来靠在沙发上，闻言向她微微倾身：“刚才你不是喝了？柠檬水。”
包厢的灯光映得郁霄的眉眼该死的好看，季初景有点口干，盯着他的唇才想起来，她刚才用的是他的杯子。
在别人眼里，这样都不算亲密，什么样还算？
季初景：“……”
小时候的习惯，怎么隔了十年不见，她还是改不了。
她和郁霄贴得很近，大腿外侧都挨着，她还能感受到郁霄的西裤布料，有种温温热热的触感。
忽然，她腿上被盖上一件外套，季初景低头看，是郁霄的手。
“你不是从来不穿这么短的裙子么？”
郁霄向那边瞟了一眼，眼中都是警告，有几个男人尴尬地从那双莹白的长腿上收回视线，尴尬地喝酒掩饰。
“我穿着不好看吗？”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还以为郁霄没注意到。
她看着郁霄哼哼：“刚才说我穿这个好看的果然是骗人的。”
郁霄轻笑一声：“好看，和以前不一样。”
他垂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说：“见我的时候可以穿。”
郁霄喉结滚动，其实他想说，只穿给他看就行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想的挺美。”
季初景在努力压住上翘的唇角，可梨涡却出卖了她。
他们两个在那嘀嘀咕咕，像是和周围人隔了一层结界一样，也完全不理粉色平头男孩的脸色。
看两人的神情和熟稔，都在心里把他俩划成一对。可郁霄和粉色平头男孩他们谁也得罪不起，也不敢上前开口劝解，怕踩了谁的雷，大家都在悄悄八卦。
可男孩却忍不了了，站起来挤到郁霄和季初景身边，指着季初景声音委屈：“郁霄哥，你真和她在一起了？”
季初景这才想起还有他，看了眼男孩又看了眼郁霄，叹气。
郁霄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叹气，还以为是生气了，忽然拉起她的手腕，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