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被太后给打断了:“柔嫔的寿礼哀家很是喜欢,喜善,哀家记得,库房里还有一柄缅甸进贡的玉如意,就赏给柔嫔罢。”
她不傻,看的明白,虽说她也不悦,可这字,到底也有皇帝的一份心意在里面,给了柔嫔做脸,就是给皇帝脸面,只可惜高贵妃却看不明白,怀个孕,把脑子也给怀没了。
皇帝也是抬了抬手,让柳清菡起身入座:“这样的喜日子,跪什么跪呢。”
高贵妃接二连三的受挫,顿时胸口憋了一口气,原本坐的脊背挺直的她也受不住孕期的腰酸背痛,微微弯曲了腰,接下来旁人的寿礼,她再也没心情去看。
柳清菡缓缓坐下,听着耳边阿哥公主贺寿的声音,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对上高贵妃要吃人的视线时,毫不惧怕的对着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气的高贵妃更加憋闷了。
第44章
午宴结束后,稍作休息,晚上皇后又安排了漱芳斋看戏,太后上了年纪,本就喜欢听,嫔妃们也不得不陪着。
一行人从慈宁宫往漱芳斋去,因为距离离得不远,众人都是步行前去,皇帝与皇后一人一旁扶着太后,轻松惬意,偏高贵妃身子重,整个人几乎都倚在了宫女的身上,走的格外艰难。
娴妃特意落后嘉妃和纯妃,与柳清菡走在一起,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好戏就快开始了。”
柳清菡一边注意着前后的人,一边同样用极低的声音道:“娴妃姐姐可有把握?”
“自然。”
说罢,两人之间渐渐分开。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忽然有一道黑影窜了出来,然后又迅速消失不见。那速度快的,仿佛是一种错觉。
所有人都瞧见了,可皇帝没发话,周围的侍卫也没敢动。
太后和皇后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皇帝不慌不忙的摆了摆手:“去看看是哪个在装神弄鬼。”
说罢,又笑着对太后道:“皇额娘,不过小事而已,还是不要耽搁了时间,儿子和皇后陪您去听戏罢。”
见皇帝不甚在意,太后也顺势点了点头。
漱芳斋里灯火阑珊,戏台子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麻姑献寿,底下里坐着的人却一点都不平静。
怡嫔用帕子遮住唇,低声道:“你们说,又是谁在作妖呢?”
愉嫔笑了笑,伸手拿了个红橘剥开:“皇上不是已经命人去查看了么,怡嫔急什么?”
不过,她看着虽然也淡定,但心里也不是不好奇的。
见愉嫔不想多说,怡嫔转头去问了柳清菡,柳清菡想了想道:“我也不大清楚,想来该是哪个奴才吧。”
不止是奴才,还是娴妃的奴才。
怡嫔翻了个白眼儿:“我也知道是奴才不是主子,但关键是,那是谁的奴才,别又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今日太后寿辰,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在这里了。
她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压低了声音道:“会不会是宫里的侍卫和宫女偷……”情?
那个词太难为情,怡嫔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但抵挡不住她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
柳清菡同愉嫔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愉嫔同样低声道:“阿弥陀佛,这什么污秽的话你也往外说,不怕脏了自己的嘴,本宫可害怕脏了自己的耳朵。”
怡嫔不屑道:“这有什么?说不准……”
她还欲说些什么,柳清菡就打断了她:“不论发生了何事,总归是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咱们操这个心做什么?”
刚说完,柳清菡余光就瞥见吴书来猫着腰去了皇帝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皇帝微垂着眸子,也没说什么,只挥了挥手道:“先押着吧。”
柳清菡等了一晚上,也没见皇帝有什么反应,她忐忑的回了永寿宫,脑子里都快打结了:“该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之卉替柳清菡摘了首饰:“应该不会,依奴婢看,今儿个日子特殊,娴妃娘娘若是没有把握,也不会选在今日了。”
柳清菡只觉得自己的脑壳子凸凸的疼:“让双福悄悄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消息。”
这般吊着,只怕她今夜都睡不安稳了。
之卉略有为难:“小主,这会儿都到了宫禁的时辰了。”
宫禁之后,是不允许主子或者奴才再在宫里随意走动的,一旦被发现,奴才肯定是死罪,至于主子,那就要端看上位者如何处置了。
柳清菡过于着急,竟然忘了这一点,她叹了口气:“罢了,是本宫过于心急了。这样的事儿,只这一次就够了,希望再也没有下次。”
与娴妃合谋,自己还是被动的那一个,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娴妃,这种感觉并不好,万一娴妃背后捅刀子,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若非她别无她选,她也不会相信娴妃,好在她也不是毫无准备,最差,不过是失宠一段日子而已。
之卉见柳清菡眉心紧锁,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不禁咬唇:“都是奴婢无用,帮不了主子。”
她也知道这次事情是有多危险,宫人私自偷拿宫中之物贩卖,若是用的好了,皇上对皇后自然心存嫌隙,只要皇上稍稍对皇后表露出一点不满,皇后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可若是没用好,最终倒霉的,只会是自己小主,与娴妃却无多大关系。谁让,被发现的人是素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