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方璐脸上的神色变幻万千，脑海中，沈珂安的话还在轮流回放, 像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打在她脸上。
“我没事。”她勉强扯动嘴角，见其他人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垂下双眸，转身离开。
这些人的明天，就是她的今天。
分不清真心假意的，迟早会被这社会狠狠鞭笞。
......
开拍之后，沈珂安没了心思考虑其他，一心一意地拍摄今日的戏份。
期间何峰过来告诉她，颜笙今天就会过来，名义上是探她的班，实际上为了见谁，他们都清楚。
沈珂安闲着没事干，跟何峰八卦了一下他和颜笙的感情。
在得知他们一见钟情后一周内就正式在一起后，沈珂安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何峰觑着她的脸色，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摇头说：“太早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是不得已，你跟许导不一样。”
“不得已?”沈珂安没来得及否认她跟许泽之间的事情，下意识追问道：“什么不得已?”
风扇在一旁呜呜地吹着，何峰低头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轻笑着说：“我们在一起需要花费很大的勇气，如果不是确定对方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是不会开口的。”
“而普通的男女，在一起不需要花费什么勇气，反倒是分开需要。”何峰抬起头，看着沈珂安。
沈珂安愣了愣，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何峰的意思。
若是感情得来太轻易，便不会珍惜。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门外有人在盯着你。”何峰突然开口说。
沈珂安“嗯?”了一声，下意识回头。
“她走了。”见沈珂安目露疑惑，何峰收回视线，面色凝重。
这戏拍的，怎么还弄成悬疑片了?
沈珂安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可能是粉丝吧......”
何峰看了她一眼，摇头，说：“应该不是，年纪有些大，看上去跟个贵妇一样。”
贵妇?沈珂安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拨通许泽的电话，“许导，阿姨已经到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接着传出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沈珂安是吧?出来一下，我是许泽的妈妈。”
话音一落，电话便挂断了。
沈珂安看着手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听丁灵的语气，颇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何峰察觉不对劲，皱眉问：“珂安，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沈珂安摆摆手，勉强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目送她出门后，何峰惊讶地发现，沈珂安竟然跟他之前说的那个“贵妇”走在了一起，而且看气势，沈珂安明显弱于“贵妇”，连步速都刻意放慢了。
他想了想，将这个画面拍了下来，给颜笙发了过去。
......
沉默，漫长的沉默。
如果不是因为一会要拍的那场戏没有自己的戏份，沈珂安恐怕就要按捺不住调头离开了。
“沈小姐，你知道许泽的家世吗?”丁灵挽了挽手上的披巾，慢悠悠地说。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听上去像在嘲讽什么。
沈珂安面色不变，垂眸说：“知道一些。”
丁灵轻笑一声，对于她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继续问：“那你的家世跟他的家世相比，如何?”
“比不上。”沈珂安麻木地说。
“既然知道比不上，为什么还要接近许泽?”丁灵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想要直直地看穿沈珂安的内心。
沈珂安抬起头，毫不胆怯地直视丁灵，轻笑着回：“阿姨，如果您不是在开玩笑的话，我想说......现在是8102年了。”
丁灵瞪着她，语气微沉，“你疯了不成!2018和8102都分不清楚了?”
她们快要走到大道上，街边有行人经过，在看到沈珂安的古装扮相时，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沈珂安的视线固定在一个方向，慢慢地说：“疯的恐怕不是我啊，阿姨。”
——她看的那个方向，许泽正大步走来，面色发青，眉间含怒。
丁灵冷笑一声，伸出手，漠然地说：“这是许泽的手机，我已经将你从他的联系方式里删掉了，以后不要再主动联系他，知道了吗?”
她刚说完，许泽就走到了近前，直接将手机从她手心里拿走。
“妈，请你冷静一些。”看得出来，许泽的火气不小，但碍于丁灵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沈珂安看着他，心里异常憋屈。
她一直以为这种无理取闹的母亲只有小说里才有，没想到今天让她见了个正着。
偏偏许泽跟丁灵长得有五六分相像，她就算是想怀疑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都无从下手。
有轿车经过，许泽下意识伸手，将靠向马路一边的沈珂安拉向里侧。
他的手似乎碍了丁灵的眼，她脸色一变，声调变得愈发尖利：“许泽!许华安到底有没有把你当作儿子来教导!他是不是还想跟莫琳生个儿子单独继承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