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李洛凡觉得这样不行，还是当面问清楚，要不然自己老是把他当大人，真的很影响自己的气势。
“柳警官，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李洛凡托着下巴真诚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是柳然柳大人吗？”
柳如是的嘴唇微微一翘，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看来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让你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很可惜，我不是。我叫柳如是，我不认识什么柳然，更不是什么柳大人。我也不认识你说的那位柳大人，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李洛凡坚定地点了点头：“那我可就不怕你了！”
柳如是桃花眼一挑，露出似笑非笑地模样：“你本来也不用怕我，我是你的搭档，不是你的上级。”
李洛凡险些被这个笑容勾走魂，下意识收回了视线，心里忍不住却想到了地府的柳大人。也不知道柳大人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不过他那种傲娇的性格又一直在地府高高在上几千年，应该是不会笑的吧，
柳如是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拉回了李洛凡的思绪：“现在我们谈一下秋明大厦的问题吧，对于大厦下方的墓地你有什么想法。”
李洛凡从包里掏出一沓白纸，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说道：“我已经查到了秋明大厦下方墓地的情况，那是一个周朝的古墓，距今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那座古墓里有一个十分强大的阵法，将墓主人的棺椁牢牢地罩在里面。如今这个阵法出现了破损，阵法里积聚了三千年的阴气从破损的地方流出，造成了秋明大厦奇异的风水。”
李洛凡在地府里把墓地的内部情况和阵法看了三天，已经熟记于心，拿着笔在纸上将自己记住的一切都画了出来。
周正扬虽然看不懂李洛凡画的是啥，但这玩意一看就不觉明历，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不是还没有开挖吗？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李洛凡刚想回答，就见柳如是抬起头冷冰冰地看了周正扬一眼，周正扬立马把嘴闭上了，不敢再多话。柳如是转过头扫了李洛凡一眼，对她如何获得的消息完全不感兴趣，而是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李洛凡也不想和别人透漏地府的事，便跳过这个问题继续介绍道：“这个阵法十分复杂，光阵眼就用了几十种罕见的灵物，所以修补阵法这一条路被堵死了。既然修补没办法，只能将阵法彻底破坏掉，我计划是在阵法外面补一个引灵阵，但引的不是灵气而是阴气，将阵法里的阴气缓缓地抽出来，直接送进地府。”
柳如是双手抱在胸.前，冷冰冰地问了一句：“地府你家开的？什么垃圾都往里面送。”
“啊？”李洛凡有些懵逼：“应该可以吧，能一次性容纳这么多阴气的地方只有地府了。到时候我只要在引灵阵的下方开一个道鬼门，阴气就会自然而然的飘进去，这是我想到最好的方法。”
柳如是摇了摇头：“你没有考虑清楚。”
李洛凡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评价瞬间激出了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我哪点没考虑清楚？”
柳如实敲了敲桌子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阵法里的阴气和地府的阴气有什么不同？”
“阴气能有什么不……”话说到一半，李洛凡忽然愣住了，这两者还真有不同：“地府的阴气是灰色的，纯净平和，能滋养魂魄，不带任何的情绪，只是单纯的中立的气体。而这古墓出来的阴气是暴戾的，能影响人的理智，放大心中的恶意，勾起心里最负面的情绪，放大心里的绝望。秋明大厦第一个自杀者魏强就是受到了古墓里阴气的影响，他本来就走到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这时候古墓里的阴气涌上来缠绕住了他，他被绝望的情绪淹没，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柳如是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地问道：“这阴气连凡人都承受不住，你觉得地府的阴魂能承受的住吗？地府里的魂魄在没有喝孟婆汤之前七情六欲未断绝，一点点带着戾气的阴气就会勾的他们心绪凌乱，更别提牢笼里的那些厉鬼。”
“可是阵法里的阴气虽然很多，但是放到地府里不过是滴水入海而已，能引起这么大的波澜吗？”李洛凡有些不解：“况且地府抓回去的厉鬼、鬼王不知凡几，他们身上生出的阴气浓的像黑雾一般，不照常进地府吗？”
柳如是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阳光和院子里的花草，语气淡淡地：“地府里除了阴气最多的就是幽冥之气，普通的鬼魂进了地府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很舒服，因为地府的阴气在滋养他，幽冥之气在保护他。而恶鬼厉鬼就不一样了，他们身上阴气暴戾、恶毒、全是负面的恶意，一旦让幽冥之气感应到就会立即开启绞杀和隔断的能力。幽冥之气可以将暴戾的阴气团团围住一点点地绞杀干净，它们在保护地府的阴气不受污染。而你设阵法引进去的阴气虽然也会被幽冥之气隔绝起来，但因为这阴气是没有主的，它们会像一个个巨大的气泡一样在地府里飘荡，一旦被别有用心的鬼撞到，就会生出新的事端。”
李洛凡表情沉重：“这么多的阴气足以让一个普通的阴魂化身为鬼王了。”
她抬起头看着柳如是站在窗边的背影，地府里的柳然也喜欢这样站在窗边看窗外，在看不到脸的情况下，两人的背影真的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