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个称呼从顾念念口中说出来，很陌生，又带着些新奇的试探。
顾念念还记得她当时还开玩笑说她和爷爷的女儿长得有些像呢，然后古渊看着她的眼睛，说她们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古渊在顾念念面前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提起自己女儿。
当时顾念念就在想，古渊之前那么爽快答应教她医术，是不是因为这双像极了的眼睛呢！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和古秋霜不是单纯的眼睛长得像而已，她是遗传了她……
顾念念看了古秋霜的照片很久，越看心里越觉得遗憾，遗憾她未出世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没能和她真正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
之后顾念念又看了古秋霜的生平资料。
她手上的这份资料，要比昨天晚上姜特助给陆锦延的还详细些，这是陆锦延又交代过让仔细查的。
古渊是个孤儿，被养父，也是他的师父收养，传授医术。
只是还未成年，古渊的养父就意外去世了。
后来古渊长大成人，认识了古秋霜的母亲，与她结婚。
古秋霜的母亲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尽管后来有古渊尽力医治勉强保住了一条命，之后的身体却也依然不是很好。
那个时候古渊的医术还不如现在这样好，为了治好妻子，他更加潜心钻研医术。
只可惜，古渊的妻子还是在古秋霜九岁那年去世了。
后来很多年，古渊和女儿相依为命，他的医术越来越好，名声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怪。
古秋霜十八岁考上J国的斯兰大学，她不顾古渊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出国求学。
不知道为什么，姜特助他们查不到古秋霜在J国的所有事情，所以她在J国的那两年是空白的。
资料后面显示，古秋霜是在二十岁的时候突然回国，那时候她没惊动任何人，就连古渊都不曾透露女儿回国的消息。
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云城顾家的顾永康不就知道古秋霜回国了吗。
他不但知道了，还让人绑架了古秋霜，以此威胁古渊出手治疗已经病入膏肓的顾永安。
古秋霜的生平资料在坠海后遍寻不到结束，只是后面加了句古渊一直不愿意相信女儿已经死了，甚至坚称女儿去了J国一直没有回来。
好像这样，他就能骗自己，女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顾念念想起认识古渊也有段时间了，但她因为怕让他伤心，所以除了那次无意间看到古秋霜的照片顺口提起之外，从来不曾问过关于古秋霜的事情。
而古渊除了那次，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女儿。
顾念念突然觉得眼眶湿热，有什么要落下来。
第463章
不知道为什么
陆锦延察觉到顾念念情绪低落，抬起她的下巴来，就看见她眼睫湿润，一滴泪珠滚落，正好砸在他的手指上。
陆锦延觉得那泪水不是砸在他的手指上，而是砸在了他的心上。
那滚烫的泪水，仿佛能将他的心脏灼穿。
这不是陆锦延第一次看顾念念哭，她之前演傅优的时候也哭过。
但那是假的都足够陆锦延心痛了，更何况现在。
那双明明该盛满笑意的杏眼此时被泪水打湿，那眼里的哀伤是陆锦延从没见过的。
因为哭泣，顾念念的鼻尖也泛着红，看着可怜，也可人心疼。
“别哭念念……”陆锦延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哄怀里的小姑娘。
“锦延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顾念念吸吸鼻子，开口时还带着些些哭腔，语气里却还带着些茫然。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她有记忆以来，从没有过的感觉。
为什么会为古渊和古秋霜难过？因为知道他们是她血缘上的亲人吗？
还是因为古秋霜临到生命的最后，惦念着的还是肚子里未出世的她？
听着顾念念那茫然的话，陆锦延更心疼了。
因为她过往的二十年都生活在实验室里，没有体会过亲情，也不懂什么感情。
如果不是那个世界实验室里出了问题，如果不是顾迟送她回到这个世界。
也许她一辈子都要在那个实验室里，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正常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
“你会难过是应该的，因为那是你的亲人。”陆锦延俯身吻在她脸颊的泪痕上，清冽嗓音格外温柔，平复了顾念念内心那细细密密针扎般的疼。
渐渐的，顾念念心里没那么难受了，靠在陆锦延怀里，问他待会儿见到了古渊该怎么办。
陆锦延说：“你如果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古大夫，那待会儿就先待在车里，我先去见他。”
顾念念想了想，点头同意。
车子抵达袁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进入袁家村，顾念念就开始紧张，那种紧张和她之前第一次参加月考时还不太一样。
就是，难以形容那种感觉。
只是很可惜，等他们到了古渊的屋子外面时，却发现屋子里都没有开灯。
顾念念还以为古渊睡了，司机去敲门，但也没人应。
还是隔壁听到动静的陈大妈出来，跟顾念念他们说古渊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