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拢住被风吹乱的头发，不甚在意，“怎么说？”
江尧打着方向盘，汽车拐进另一条街，“我听到他凶你了。这样的人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再和他见面了？”
“能不能”，多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天呐！这样的请求谁能拒绝！
白笑转头，声音轻柔地像是哄小孩，“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他要是欺负你，我找他算账去。”
江尧在开车，不方便转头说话。他摇摇头，“他没说什么。再说他也欺负不了我。”
闻言，白笑记起他的家世。她虽然对上流社会不太关注，但人身在这个圈子，大体的印象是有的。北市豪门之首是江家，虽然江家十分低调，但江家历代掌门人手段是出了名的狠厉。欺负江家未来的继承人，怕不是找死。
不对，白笑突然想起来，她就欺负过江尧。几年前，溪山别墅区的小女孩们听了林媛媛的话离她远远的，试图孤立她，男孩子们又有自己的圈子。江尧是那群小屁孩中看起来最不好相处的人，但是她招招手，他却愿意过来，虽然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么一想，江尧本来就是心肠很软的小朋友。
江尧温柔又带着些少年感的声音将她扯回现实，“只是他对我有明显的敌意，你是对他说了什么吗？关于我的？”
“啊。对啊。”她想起刚刚借小朋友激怒了许兆翔。白笑双手垫在脑后偏头看他，样子十分闲适，“我跟他说我看不上他，因为呀，至少要你这样的才能当我男朋友。”
她当时说这话，心里确实是想着或许他能成为她的下一任男友，当然那只是当时的想法。在知道他就是江尧之后，她断然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邻居家可可爱爱的小孩，那就是她的弟弟！她能对弟弟下手么！
听了这话的江尧却愣住了。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倏地一紧。前方十字路口绿色的指示灯闪烁，数字跳跃：五、四、三……。江尧什么都看不到了，直到前方绿灯变为明显的红色之后，他才猛地踩下刹车。
刹车踩得过急，整个车子抖擞了一下。俩人稳住后，江尧开口，“不好意思。”
以为小朋友是被她的话吓到了，白笑连忙解释，“你别多想啊。刚刚不是不知道是你么，看着长大的小朋友我还是不会糟蹋的，尧尧放一百个心。”
身边人没了声音，漫长的红灯过去，江尧踩下油门，这才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嗯。”
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白笑狐疑地偏头，只见江尧好看的眉毛似乎是拧着的，流利的肩背线条好像有点点紧绷？这是怎么了？
——
溪山别墅区，林宅十分热闹。数十盏水晶灯照亮宅院，来客络绎不绝。
“媛媛，生日快乐！”
“今天媛媛真好看。”“你就说我们媛媛哪天不是小仙女。”
生日宴开始后，林媛媛穿着精美的礼服裙下楼。亲朋好友们送上祝福和生日礼物，佣人们捧着各式各样的礼物盒往储物间里送去。
十来个姐妹花将她围在中间，在一众吹捧中，林媛媛却明显心不在焉。她不时往外面看去，一直没等到迫切想看到的人，她不免有些焦躁。
“呀，媛媛，想男人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啊~”有姐妹笑着打趣她。
林媛媛脸红了起来，她捶她，小声说：“他今天还没来呢。”
朋友劝导她，“你别担心啦。别的不敢说，你每年生日他不是都来的嘛。堵在路上也是可能的嘛。”
“也是。”林媛媛笑笑，却还是忍不住往外面瞧。看到江尧的朋友进了别墅门，林媛媛唰地站起来。
贺不寻穿过大厅交谈的人群。穿马甲打蝴蝶结领结的侍者单手托着托盘经过他，向他鞠了个躬。
贺不寻端了杯香槟，饮了一口放在宴会桌上。看到林媛媛提着裙摆走过来，他将怀里抱着的两个礼盒递给她，笑得绅士，“媛媛生日快乐。这个是我的，上面这个是尧哥给你的。”
“谢谢不寻哥哥。”林媛媛微笑着收了礼物，交给身边的佣人。他探身往贺不寻身后看去，还是没看到等了很久的人，不由问道：“不寻哥哥，江尧哥哥呢？怎么没见到他？他没和你一起过来么？”
“这个，”贺不寻摸摸脑袋，尴尬地笑，“他临时有事，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林媛媛的遗憾直接显露在脸上，“啊。那他等会儿还会过来么？”
贺不寻：“要不你直接问他？”
话落，林媛媛抿抿嘴，很是难堪，“我没江尧哥哥的微信。”也不敢打电话给他。
俩人认识了八年，她就喜欢了江尧八年。然而不管她怎么示好，江尧都不为所动。她的姐妹团都以为她和江尧在一起会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事实是她连江尧的微信号都加不到。
——
江家别墅。
女佣给江尧拿出拖鞋，江尧在玄关处换了鞋子。
客厅里，他妈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江泽跪在她身边的羊绒地毯上，扎了块哈密瓜递过去，“老婆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