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挽说他是孩子父亲的时候，他又有不一样的体会。
孩子虽然在宋挽肚子里，但并不是宋挽一个人的，也和他有关联。
确定是个乌龙，顾岩廷也没有立刻回校尉营，反正他请了两天的假，可以把假休完再回去。
下午，吟娘和白衡也闻讯来了宋府一趟。
不过吟娘懂得多，一进屋就说：“我就知道这是外面的人瞎传的，这才多久，哪有这么快怀孕的。”
第343章 我没什么好不愿意的
月澜在和萨苏的对抗中元气大伤，这些日子一直在驿站休养，她们是东恒国人的身份已经曝光，月澜通知了人来昭陵接白衡和吟娘。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千里传音的，这一手露出来，赵擎也不敢轻易拿他们怎么样。
只是白衡作为东恒国的储君，平白无故出现在瀚京，传出去只怕会让百姓恐慌，赵擎封锁了消息，只让人暗中看着他们，既是保护也是监控。
白衡的状态不大好，看起来有些憔悴，想来月澜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吟娘倒是早就见惯了生死，也有心理准备，神色如常的拿出一个坠子递给宋挽说：“这是月澜给孩子准备的礼物，等孩子降生再给他，也许能保平安。”
这坠子和普通的玉石不大相同，坠子上的东西是纯黑色的，呈水滴状，触手温润，若是对着阳光看，能看到石头里面流光溢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宋挽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下意识的看向顾岩廷。
在灵梦里，宋挽借着告诉萨苏真相的机会也告诉顾岩廷，他的出生，其实是阮卿尘为了救月澜才做出的选择。
阮卿尘不爱他的母亲，甚至对他也没有多少爱。
顾岩廷不接受月澜和阮卿尘都是应该的。
顾岩廷神情淡漠，察觉到宋挽的目光，淡淡的说：“她既然愿意给就收着。”
宋挽把坠子收好，轻声说了句“谢谢”，吟娘说：“这口头道谢没什么用，她也没剩几天时间了，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再去看看她。”
吟娘这话是对宋挽说的，但真正想要的是顾岩廷去看看，知道顾岩廷脾气不好，软硬不吃，吟娘只能从宋挽下手。
白衡也知道吟娘的想法，红着眼睛看着宋挽说：“那些恶事都是那个老妖怪做的，她也是受害者，她从来没有害过人。”
说到后面，白衡的声音越来越弱，带了哭腔。
吟娘给了他一记暴栗，翻着白眼说：“没出息，有什么好哭的，人还没死呢，就算死了你也得给我好好活着。”
白衡觉得丢脸，走到屋外站着晒太阳，宋挽忍不住问吟娘：“月澜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吗？”
吟娘直白的说：“都要死了，肯定是很糟糕的，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就这几天的事吧，你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了，不强求。”
说完该说的话，吟娘也没久留，带着白衡一起离开。
宋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岩廷开口说这件事，只能暗自纠结，连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顾岩廷实在看不下去，开口说：“别想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宋挽的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去哪儿？”
顾岩廷不说话，只抬眸看着她，宋挽立刻反应过来，犹豫了下问：“你真的愿意去吗？去了会不会不高兴？”
月澜剩下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顾岩廷若是能心平气和的去见她最后一面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还不如不见，免得让她最后走得都不安宁。
顾岩廷给自己添了碗饭，说：“没什么好不愿意的，我和她之间没什么恩怨。”
就当去看个陌生人了。
第344章 火化
既然决定下来，第二天一早，宋挽便和顾岩廷一起坐马车去了驿站。
顾岩廷穿的宋挽新给他做的常服，不过把守在驿站外面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没有任何阻拦，恭恭敬敬的把他们迎进去。
月澜他们住在二楼，宋挽和顾岩廷到时，又看到白衡在驿站院子里罚站，见到他们，白衡立刻走过来，眼睛比昨天红得还厉害，哽咽着说：“你们快上去吧。”
看这样子，月澜怕是不行了。
宋挽忙和顾岩廷一起上楼，不等敲门，吟娘便拉开了门，见到他们，神情一松，侧身让开说：“快进来。”
进屋，宋挽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月澜，她还穿着初见时那身雪白衣裙，只是这会儿她满头的乌发都变得银白，整张脸也不复之前的美丽，布满衰老的褶皱。
和萨苏死时很像，却又不大一样。
宋挽快步走到床边，低低的唤了声：“姐姐。”
月澜还有意识，偏头望向她，眸子转了转，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顾岩廷。
“你们来啦。”
月澜开口，声音很虚弱，不过听得出她是有些高兴的。
宋挽轻轻握住她的手，将昨天白衡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问：“那些恶事都是萨苏做的，你也是受害者，如今你把她也杀了，还有什么遗憾吗？”
月澜握住宋挽的手，眸光温柔如水，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遗憾了。
宋挽想了想，说：“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去东恒国看白衡和吟娘。”
月澜没有说话，只弯眸笑了笑，宋挽感觉到她的手在慢慢放松，继续说：“我们的孩子会姓阮，昭陵和东恒国以后会重新互通往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