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能，”楚辛卷起分镜本子，轻敲她的头：“虽然不太明显, 我的确是异性恋。”
迦丽双手捂住被敲中的额头。
太遗憾了。
倒也不是她已经喜欢上楚辛了，但如果楚辛是Alpha的话, 一定是她会崇拜迷恋的那一款——这种心态有点像放眼婚恋市场后没一个异性看得上眼，回过头来抱怨为啥闺蜜不是男的：“你不是异性恋, 你的爱人是电影。”
“如果你说的爱人是指终身伴侣的话，那说是电影也很恰当。”
楚辛勾了道极淡的笑意：“这有什么不好的？制作周期是热恋期, 下映是分手, 我既体会到快乐, 又赚到了钱, 怎么想都值得玩一辈子。”
她说得好有道理, 迦丽语塞。
大众雾里看花看不清楚，迦丽却是知道自己从来没进入过楚辛择偶的考虑范围里，倒是那头虎鲸，从他接近楚辛时，迦丽就觉得他对她有意思，可拖到现在十年过去，也没见两人有进一步的发展。
楚辛不急就算了。
叶天笑难道也不急吗？
这两人难道就没有那个需求吗？
迦丽猜对了一半。
除了电影外，楚辛对其他事情上的欲望较淡。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里，她像是一跃跳到了自我实现的一环。
而叶天笑是有正常需求的。
托全息科技的福，哪怕工作再忙碌的异星，只要星网能连上，那便能随时零距离接触。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楚辛正在全息空间里剪辑影片。
她的全息空间单调寡淡，以往只有黑白两色。
只是近些年来，多了一角海滩。
在楚辛思索期间，“海滩”被撕开一道近两米的裂缝，从中走出一个俊美异常的长发男人，他娴熟地迈步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楚导——”
“嗯。”
“可以贴贴吗？”
“五分钟后。”
剪辑片子有时很枯燥，有时又需要全神贯注地完成。
得到楚辛的准话后，叶天笑乖乖地在心里读秒，五分钟一过去，便从后将她抱住。
海风吹起她的发梢。
叶天笑低眸时，能看到她的小脸和长密的眼睫。
外界对这位帝国真公主充满了想象，特别是楚导拍出了那么多动人的爱情电影，想必浑身充满了浪漫细胞——其实不然，楚辛深知自己完全不是个很有情趣的人。
时间用在哪是看得出来的。
楚辛抬眸：“抱着我就这么有意思吗？”
“我喜欢抱抱，”叶天笑形容：“你的体温比较低，凉凉软软的，抱着很舒服。”
还有更多他没说出来。
例如他特别喜欢楚辛的肤色——她的白既不是透粉的白，也不是惨白苍白，更像精巧的瓷人，看着有一份精致感，摸上手如绸缎。被他抱着的时候，她不大爱动弹，也完全不害羞，经常带有一种上位者的纵容。
有时，叶天笑会觉得她是自己的猫主子。
撸猫就是这样的。
伺候好了高兴让你摸一下，摸烦了就走开，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因为有着漂亮的外表，那份浑不在意的冷淡便格外吸引人，让他成瘾了。
更致命的是，这只猫主子拍的电影全是他爱看的。
能够把偶像抱在怀里狂吸，还要什么悬浮车啊。
“……”
楚辛很费解地看他一眼，便随他去了。
外人把叶天笑跟楚导这对CP想得很甜，其实就连当事人都在抠糖吃。
在前五年，叶天笑对楚导的标准就是——
他连发三个表情包，楚导回复了一个句号，便是楚导心里有他。
后五年，楚辛的全息空间里多了片海滩。
无论是言情还是耽美小说里的常规手段对楚导来说统统没用，她的性子便是夸张的外冷内温。在恋爱游戏中，楚辛便是难攻不下的隐藏角色，哪怕通关了也不会得到多甜的结局CG。如果不改改这性格的话，兴许真要做好一辈子单身的心理准备——
而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楚辛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而这五年的时间，便是叶天笑身体力行地证明——没有他，楚辛的确可以过得很好，但有了他，可以更好。
在楚辛的部份经典爱情作品里，两位主角不能没了对方，缺一便是天崩地陷，逮着一个人爱得矢志不渝，视对方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而她本人，却恰恰相反。
迦丽评价：“你和叶天笑，像互相散养了对方。”
一条会返岸的鲸，和一只愿者上钓的猫。
他随时可以放弃这个看不到进度条的攻略游戏，她也随时可以不再接受示好，就在叶天笑觉得自己要打一辈子单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进入楚导的全息空间，不再需要她同意。
这代表空间的主人对他设置了随时允许进入。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那片海滩。
从此剪辑工作室里，偶尔会吹进来带淡淡盐味的海风。
……
帝国真公主兼传奇导演楚辛的一生里，充满了谜团。
她推出一部又一部风靡全宇宙的作品，衍生出来的楚氏影城规模逐渐大得占据一个星系，帝国对她说尽百般好话催婚催育也未能打动她半分，她没在任何一个国家领证结婚，也没留下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