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烦躁地丢开手机,片刻之后,又捡起手机,给宋南星发了一条消息:【星星,上次的事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中伤你,是我口不择言,保证没有下次了,很抱歉。看到请回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他的联系都被拉黑,连同他的助理都被宋南星拉黑了。
江晟不确定宋南星能否看到他这条消息,还是报以侥幸。
*
次日,阳光明媚,春光无限好。
宋南星一夜好眠,她缓缓地睁开美丽的双眸。
这个以黑白灰为主题的偌大卧室,宋南星并不陌生,前不久,她在这里留宿过一晚。
只是,昨晚她怎么会来这里。
昨晚的记忆在她脑中一点点复苏。
她喝了酒,那位卓先生的舅舅送她回来,之后,她好像在他车上睡着了。
宋南星得出一个结论,上次好心收留她,还帮她请医生的那位闵先生,和卓先生的舅舅是同一个人。
这是宋南星完全没料到的。
大概两次都是出于无奈之举,才将她带了回来。
宋南星突然尴尬,她自诩不是一个毫无戒备心的人,也并非一个能跟陌生人走的人。
唯独对这位闵先生,失去了防备,不知为什么,就能放下戒心。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如同波涛大浪一般翻滚和忐忑。
三番五次地麻烦他,那位闵先生不像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宋南星没心情想其他,只想赶紧跟主人家道谢,然后离开。
她身上穿的是一套不符合年龄的睡衣,她知道是那位蒲姨的。
她的衣服被洗得干干净净且做了熨烫,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边。
衣服上还有一股清冽的木质香和薄荷味,闻着很舒服。
下了一整夜的雨,雨后的阳光格外暖心,空气里散发的都是带着丝丝飘香的泥土味,她喜欢这个味道,清新、宁静。
有些不好的心情,随之消散,心底那束光,如同雨后阳光一般如期而至。
宋南星在别墅内并没看见那位闵先生,她被屋外的好阳光感染,走出院子,又被满院子的花吸引。
蒲姨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稍稍回头,便瞧见从房子里出来的宋南星。
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宋小姐,您醒了。”
“嗯,昨晚又麻烦蒲姨了。”宋南星到蒲姨身边答。
“宋小姐,您这是哪里的话。谢我个老婆子做什么,我呀,都是按照闵先生的吩咐。”蒲姨一边修剪花枝一边笑着闲聊。
闵先生的吩咐?
她和闵先生素不相识,没有什么交集,他便帮了她两次,怎么说都该当面致谢。
宋南星牵了牵唇角,“蒲姨,闵先生他在家吗?”
蒲姨欢喜回答:“在的在的,这会儿应该在休息。昨夜开了一晚上的会议视频,咖啡换了好几杯。咖啡喝多了真伤身体。”最后一句话,蒲姨更像是碎碎念念的。
宋南星不知道怎么接话,默默地听着。
院子里花的品种很多,月季和玫瑰以及向日葵最为抢眼,边缘还点缀了几株芍药花。
蒲姨瞧见宋南星盯着向日葵看,轻轻笑道,“这些观赏向日葵是闵先生亲自种下的。”
宋南星清澈的眸子流转着几丝不可置信的光,“闵先生还有种花的习惯?”
这点上和他冷静自持还有点距离感的形象,有点不搭。
宋南星很喜欢花花草草,她家里的院子被她种满了花和草药,她看到花便挪不开眼。
尤为钟爱向日葵。
大一暑假,那年,她在路乔一的剧组客串了一部青春电影。
曾有人匿名给她送过向日葵,那段时间,只要她在片场,有她的戏份,每一场都有一束向日葵。
宋南星不是演员,更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她平时在公共平台并没晒过喜好,就连跟她相处十多年的江晟,都不知道她喜欢向日葵。
到底是谁送她的,至今成谜。
提到江晟这个名字,宋南星平展的眉心微微皱起,心底一阵刺痛感。
并不是多么不舍和留恋,只是多少有点讽刺。
蒲姨摆摆手,摇头道,“闵先生就种了这几十株的观赏向日葵,还有院子边的几树腊梅。闵先生的公司总部没在国内,鲜少回国,这片院子都是我和我家老头子负责打理,我啊,也不懂什么花理,看着什么好看,就种点什么进来。乱七八糟的。”
宋南星不这么认为,“不规整的种植,比那些一板一眼精心布置的,更有具有生活气息。”
蒲姨喜欢听宋南星讲话,很和善,不骄不躁的,很讨人喜欢,她爱跟她说话,“宋小姐,您要喜欢向日葵,我帮您剪几支合着我白色的玫瑰一起包一束吧。”
宋南星轻轻摇了摇头,这是闵先生费了心思栽种的,他不嫌麻烦地收留了她两次,她非但不感激,还摘了他的花。
这太不合规矩,有点恩将仇报的成分在里面。
蒲姨猜透宋南星的想法,笑说,“没事儿,闵先生看上去严肃,不好接近了一点,实际相处下来就会发现,闵先生人挺好的。您有所不知,昨晚闵先生抱你回来,还帮你煮了醒酒茶。所以啊,闵先生人真的很好,也很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