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而笑,林夕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有开始笑歪的迹象。云敬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怎的又开始了……”
林夕媛连忙忍住,不让自己再去想他克妻的事,正经严肃道:“如今已经是十月中,如果恢复得好,明年年中你应当就能脱拐走路,到了九十月份,恢复得当的话再治一次,就算是完全好了。”
“还需再治?”云敬之有些诧异,“不是已经能走了么?”
“你的髌骨碎的厉害,在里面有固定之物,这东西属于异物,不能一直留在身体里的。”
“原来如此,只是你又要再辛苦一次。”
林夕媛摇头表示无碍,这时外面通传说侯爷和夫人来了,她便不好意思地抽回手,迎了他们入内。
云敬之此时上身的外衣还没完全系上,云易立马上手看了一下他胸前的疤,半晌点点头:“别说,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光看这疤根本想不到是开了腹。”
云敬之此时还无法坐起身,自己并不能看到,经他一说更是好奇。
云夫人也道:“的确不怎么吓人,我还怕你以后腹上会有个洞……”
林夕媛此时奉了茶进来,一听便笑了:“那样还能活的话恐怕只有神仙出手了。”
云易夫妇于是都是笑。林夕媛请两人入座,给两人上了茶。云易的是上等毛峰,云夫人的则是她做的桂花露。
她略跟两人说了几句便出去了,见她一走,云易放下茶盏:“小子,那事就真定了?”
“嗯,定了。”不过和你们想得不太一样。
“你俩现在都好好的,还要和离干嘛?是不是人家没看上你?”云易问。
云夫人则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胡说了,敬儿能治好已经是万幸,上回夕媛没有征兆地昏了一天,吓也吓坏了,这怎能还强留人家呢。”
云易叹气:“哎……这混小子是要害他老子绝后啊!”他叹完,忽然眼珠一转,低声耳语道,“要不夫人努力再生一个?”
云夫人横了他一眼,云易立刻老实坐正。
云敬之无奈,此时却也不好与他们说太多:“她暂时不会走,这事以后再说吧。”
云夫人点头,神情中却是有着难掩的遗憾。
给云敬之拆完线的第二天,林夕媛秉了云夫人便上街去了。今天正好林正堂休沐,她打算在家里吃顿饭,还要去街上一趟。
云敬之听她说起这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让她早点回来。
林夕媛刚一踏上马车,就见车上放了不少礼:“咦,这是?”
跟车夫坐在外面的是霜剑:“世子爷备下的,让您捎给林太医。”
林夕媛没有吭声,心中暗道,这算什么,讨好未来老丈人吗……
既然礼都备好了,自然先去林府。林老爹在门口接过礼,朝她一阵挤眉弄眼,竟是不打算放她进去的样子。
这是几个意思?林夕媛正纳闷,忽然几个老头挤过来,把林老爹挤到了一边:“少夫人回来了?!”
这是……林夕媛有点印象,这几个好像是爹的同僚吧?这是干什么呢……
“我与林兄同朝为官,林兄的医术本已是炉火纯青,没想到少夫人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翻阅古籍,对于这修补内脏之事,还有许多地方弄不明白……”
“是啊是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林夕媛看了林正堂一眼,只见他丧着脸,十分郁闷。不由得轻咳一声:“此等技艺并非是我藏私,如今连我也是不能轻易再用了……”
“这是为何?”老头子们一个个急了。
“我能救活世子,除了靠异人师父教会的剖腹之技,还要靠那失传已久的麻沸散。师父之传了我一剂,我还未能琢磨出方子,便不得已用了……哎,若是不能解决此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施展了,你们也不要逼问……”
“麻沸散?这可难办,我只听说过半阙残方……”
“能不能用睡眠散替?”
“肯定不行,这两样药的药性差许多啊……”
一群老头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林正堂适时出声说家中有事不便多留,把他们打发走了。
林正堂送走同僚,林夕媛跟着一并回了家:“爹,你近来还好吧?”
“还好,就是天天被他们缠着问你治病的事情烦得很。还是丫头聪明,这一招祸水东引,够他们消停一阵子了,麻沸散那等神药,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制出来的。”
“如果真能制出,我这医术或许能传下”。
“哪有那么容易。近日你在侯府如何?”
“很好,他们也待我极好。”
“世子呢?”
“他也很好。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应该都能走得有些成效了。”说起他,林夕媛不由自主地泛起笑。
“嗯,那就好。”
两人说着话进了内院,林从焕和胡氏听说她回来,自然是欣喜无比。胡氏怀中抱着儿子,露出他胖嘟嘟的小脸给她看。
“又长了好多!”林夕媛捏了捏侄儿的脸,“我是姑姑!”
才不过两个多月大的维贞还不会说话,却是噢噢地朝她笑。
林从焕道:“哈哈,这小子聪明吧?知道是你,一点都不认生。”
林夕媛看得喜欢:“感觉长得更像嫂嫂呢。”
“儿子像娘有福,挺好。”林从焕乐呵呵地说。